朝廷里一时炸开了锅,吵成了一片。西宁王气得歪了胡子,在朝堂上跳着脚,指着兵部的几位大人厉声大骂,随后又瞪着眼睛骂北燕。
众人吵得不可开交,成明帝一甩袖子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盯着西宁王看了半晌,紧拧着眉头下了旨,命镇国将军卢俊昭暂停婚假,即日去北边。
朝廷众人这才平息了下来。
早朝后,西宁王拧着眉头面色不善一路回了西宁王府,让人叫了世子卢俊卿和卢俊昭进书房,将朝上的事细细说了。
卢俊卿松了口气,脸上有了些笑意,拍着卢俊昭的肩膀嘱咐道:“你带弟妹过去吧,别担心我们。”
卢俊昭咳了一声,紧绷着脸点了点头。“得留些人,日后有事,也好往北边走。”
西宁王跳起来十分鄙弃地瞥了卢俊昭一眼,冷哼道:“行了行了,老子还用得着你费心?你把老子交代的事办好老子就谢天谢地了。”
晚间,卢俊昭一身热汗回了听风院,梳洗干净换了衣裳,伸手挥退了屋里的几个丫头,揽着林晚低低地说着朝堂上的事。
林晚凝神听着,身子软软地倚在卢俊昭怀里,眉头微蹙,透着几分娇弱。
卢俊昭伸手替林晚拢着头发,低声建议道:“明天去一趟崇安侯府?我陪你一起?”
林晚低低地“嗯”了一声。
隔天一早,五月二十六。卢俊昭早早地带了林晚往崇安侯府去了。
魏嬷嬷听门房的婆子来报,喜不自胜,忙趔趄着步子往逸梅院跑,进了院子边跑边气喘吁吁地推着小丫头:“姑娘和姑爷回来了,快去,跟太太说!”
刘氏得了消息,眉开眼笑,急急忙忙丢了手上的东西,欢喜地迎了出去。
卢俊昭由林大管家引着去正院见林致远。林晚则从二门绕到了逸梅院,远远地看见刘氏急急忙忙地带着人奔了过来。
“大热天的,你们怎么过来了?”刘氏拉着林晚,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又伸手替林晚压着额前的碎发,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埋怨。“也不知道早些遣个人来说一声。二郎去见你大伯父了?”
林晚笑着挽着刘氏的胳膊,边走边宽慰道:“母亲放心,车里放了冰盆,又是早上,不算热。他去跟大伯父见个礼,一会儿就过来。”
“什么你啊他啊?”刘氏微微皱了皱眉。点着林晚的额头数落起来,“二郎是你丈夫。”
林晚无奈地皱了皱鼻子。嘟囔道:“本来就是夫妻,他能叫我名字,凭什么我非得喊他爷?”
刘氏哭笑不得地摇着头,看着林晚红润的脸颊和眼里流淌的甜蜜喜悦,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也没舍得说重话。
母女两个一齐进了屋,刘氏遣退了丫头。拉着林晚在竹榻上坐了下来。
“二郎对你好不好?你这些日子在西宁王府习不习惯?”
“都挺好的。”林晚拍着刘氏的手,笑着给刘氏扇着扇子。温言宽慰着。“他对我好,府里长辈也和善,都好。”
刘氏点着头,拉过林晚的手看了又看,随后才放心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教导道:“你刚进西宁王府,我先前倒忘了嘱咐你,那府里的有世子妃管着,你也不必去插手,管好你自己的院子就行。卫王妃那儿你多去陪着说说话。二郎,你也别老欺负他。”刘氏说到后头语气里带了些无奈。
林晚眉头跳了跳,有些不乐意地哼了一声,晃着刘氏的胳膊嘟囔道:“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母亲尽会偏疼他!我才是您女儿。”
刘氏被林晚说得笑了起来,目光慈爱地看着林晚,抚着林晚红润的脸颊,笑着叹道:“如今都嫁了人了,比不得当姑娘的时候……”
说到此,刘氏迟疑了一瞬,拉着林晚低声嘱咐道:“你和二郎是年轻夫妻,这情意都是过出来的。二郎对你有心,你也多放些心思在他身上。二郎再粗心,你对他好,他也该觉察得到。夫妻之间,彼此用了心才能更亲近。”
“母亲,我都知道。”林晚忙点着头应了,迟疑了一瞬,到底还是说了卢俊昭要去北边的事。
“你们才成亲,二郎就去北边?”刘氏眉头蹙了起来,急急地追问道,“什么时候走?你留在西宁王府?这可不成!你们才成亲……你得跟着去才行!当初你父亲上任,你外婆就让母亲跟着……”
林晚哭笑不得地挑了挑眉,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她还想着怎么跟母亲说呢,她自己倒先让她走了!
“母亲别急,我跟他一起过去。”林晚拉着刘氏坐下,笑着解释道,“这事儿是那边父亲母亲都点了头的。”
“这才好!王妃和王爷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你们小夫妻一起过去才好。”刘氏舒了口气,连连点着头。“你别担心我。你大嫂怀着身孕,我空了就去看看她,陪着她说说话。若是烦了,就去庄子上住一阵,去慈寿寺听听了空大师将佛法也好,你不用担心我。安心跟着二郎去北边。北边不比南边,你去了有什么缺的少的,只管让人带信回来,母亲让人给你送过去……”
刘氏絮絮叨叨地交代着,林晚笑着听着,偶尔应和两声,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末了才拉着刘氏笑道:“母亲放心,我都记着了。”
刘氏想了想,到底还是不大放心,又拉着林晚细细嘱咐了起来:“卢家子嗣艰难,王妃和王爷让你过去,必定也盼着有个子孙。你还年轻,孩子上头顺其自然就好。你也得顾着你自己些,还有二郎……”
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