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向南宫雪道:“雪儿姊姊,这小子人微言轻,但现下这节骨眼上扳倒他,迫那老贼提前得势,必将成为李大哥劲敌,这难道是你所希望看到的?所以你听我的劝,回去以后,还是装作诸事不知。”
崆峒掌门心道:“这妖女说得倒真有几分道理,陆师侄可又要以为我揣着坏心,这墙角绝不能给人挖了去。”轻拍陆黔肩头,笑道:“师伯是同你开个玩笑,她既是你的小情人,我自不会迫你辣手摧花。从今你任昆仑掌门,咱们便以兄弟相称,愚兄先给你道喜了,哈哈,明日再聆佳音。但贤弟战场情场,均横了一个李亦杰,其中道理你可明白?”背了双手,径自缓步而去。
陆黔长呼出一口气,暗叫:“好险,好险!”想说几句话调节气氛,楚梦琳先道:“雪儿姊姊,全仗我巧舌如簧,又救了你一次,你想同我两不相欠,可就难上加难了。”陆黔对楚梦琳真是又恨又爱,紧紧握住她手道:“楚姑娘,多……多谢你了,若不是有你在,我真不知该如何了结。”楚梦琳笑道:“我是在救雪儿姊姊,你是她什么人了,干么要你谢?”转了转眼珠又道:“你当真想报答,也该知道我要的。”
南宫雪插话道:“别以为我就会感你的恩。那图纸一定属于我师兄,不仅如此,断魂泪也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楚梦琳接口笑道:“是啊,武林盟主的位子也是他的,你的人也是他的。”南宫雪一口道:“不错。”但她本是指盟主之言,楚梦琳不断续的说来,听去倒似应承后句一般,当即面上烧红,想要嗔怪,心中却甜甜的十分受用。掩面便走,他二人也并未追赶纠缠。
南宫雪奔回帐营,见师父帘中仍透出些微亮光,想来李亦杰定也在内刻苦学武,不愿打扰,独自回到女弟子歇宿的帐篷中,但脑中一团乱麻,始终难以阖眼。直到天色将明才稍有困意,其余弟子早已起身穿衣,她不愿显出异常,再给师姐妹们取笑“师兄不在便魂不守舍”,也随着打水洗漱。
整装完备后到得台前,李亦杰仍在与孟安英讲武论技,没注意到南宫雪眼窝深陷,隐现黑圈。南宫雪又感一阵难言酸涩,心道:“我与师兄朝夕相伴,却总觉距离更远于韵儿姑娘,他对我从来不闻不问,我是冷了热了,饿了渴了,他全都不关心。而扬言爱我的,我却偏偏不爱。”下意识向昆仑派瞟去,只见一众弟子果然俱着缟素,面有悲戚之色。陆黔身披土黄色蟒袍,头戴掌门乌金冠,与通智并肩立于武台正中。
听通智道:“昆仑派前掌门何征贤,已于昨夜仙去,武林中少了这一位前辈英雄,实为一大恨事。何英雄遗愿命其师侄陆黔陆少侠继任,这位陆掌门,即是昨日比武胜者,武艺乃是大伙儿有目共睹,诚然不凡。”
陆黔抱拳四面一揖,肃容道:“在下年幼识浅,承蒙师叔赏识,以掌门重职交托。既已诚惶受命,定当秉承他老人家遗志,将我昆仑一派发扬光大。多有不足之处,恭请众位前辈担待指正,我陆黔在此先行谢过。”崆峒掌门微笑心道:“这小鬼认真起来,倒也很像一回事。”
通智又道:“今日比武,成败定乾坤,请问哪一位英雄要下场挑战?”他话音刚落,立即有个素衣少女轻纵上台,先向通智施了一礼,又转向陆黔,抱剑拱手道:“华山弟子南宫雪,领教陆掌门高招。”
陆黔神色立转忧伤,叹道:“雪儿,咱们就非得这么兵戎相见么?初时看到你没死,我不知有多欢喜。”南宫雪挺剑抵住他咽喉,一如昨夜陆黔出剑方位,不差分毫,冷冷的道:“你真的关心我,就不会让暗夜殒杀我,不会用我来威胁师兄,我不是来同你废话的,进招吧!”
陆黔二指夹住剑锋,微笑道:“我绝不会伤你。”南宫雪怒道:“怎么?我这女流之辈不配陆掌门用全力么?你敢有意放水,我就将你做过的丑事告知天下。”
陆黔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道:“你总要迫我做大违本心之事,但我一见了你,就着了魔一般的要待你好,讨你的欢心,也或是前生的冤孽。罢了,你要打,我就陪你打。”将剑挟离颈前,左掌向南宫雪肩头虚拍,南宫雪向后跃出,却仍紧握剑柄,如此剑锋便切了上来。陆黔无奈只得撒手,去解腰间佩剑,南宫雪双足鸳鸯连环飞踢,陆黔剑尚不及拔出,只得以剑鞘相抵。
南宫雪足下一蹬,挥剑斜削,陆黔将剑柄顶住她剑尖,使鞘脱落,另一手接住,作棍点她右眼。南宫雪急回剑横砍,左胁空门大开,正撞向剑尖,陆黔却将剑圈转下劈,南宫雪转剑架住,知他相让,狠狠瞪了他一眼。
李亦杰在台下看得心头惴惴,孟安英忽然叹道:“奇怪,奇怪!”李亦杰道:“师父所指何事?”孟安英道:“看雪儿比武所用招数,险象环生,有时甚至不惜以身挡剑,也要借势追击,但求克敌而忽略自保,在比武中是大不智之举,依雪儿武艺,原不该出此纰漏才是。”李亦杰沉吟道:“雪儿是求胜心切,可她这又是何苦?她就那么想当盟主?”
在南宫雪心中是另一番考量,全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要刺得陆黔身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