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势已成,此时两人距离不到三十公分,就算是千军万马也不能阻挡孟川柏挥下这一刀。
然而他却无法忽视掉从旁而来的危险气息。就在目光扫过的那一刻,孟川柏不光看见了警枪,同时也瞥见了对方坚定而自信的眼神。就在那一瞬间他清楚地意识到,如果自己这一刀真的挥下,对方百分之百会开枪。
而且这一枪绝对不会落空。
临机应变,他借着挥刀的势头斜斜地转了个身,向后退出一步的同时顺势舞出一片刀光打飞了陆贾的手枪,并护住身后。在拉开距离后,他这才再次望向旁边,细细端详起这个让自己再次失手的人。
“是你?”孟川柏意外。而另一边的陆贾则是露出了意义不明的笑容。
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之前在赌场里见过的那个荷官。虽然大衣盖住了荷官标志性的猫女郎服装,但那张脸和眼睛,孟川柏是记得的。虽然刚才那局赌博在结果上是对方输了,输得彻底,一如计划,但是在整个过程中他却无时不刻地感受到来自那一侧的强大压迫感,对方一直在紧盯着他,这种精神压力甚至让年纪轻轻便身经百战的孟川柏都有点紧张了。
他只是感觉到这个荷官有问题,却没有顺着这种感觉多想几步。现在看来,那时的感觉是对的。对方手上的制式警枪说明她是个警察,船上这个荷官的身份只是她用来掩饰真实身份并混上船的工具而已。这个假荷官输掉的是一场她根本不关心的赌局,可是赢回来的,却是此时此刻这一个逮捕两人的机会。
“慢慢把武器放下,然后举起手来,不要反抗。”项云沉声说道,枪口在两人中间来回移动。她刚才一直都在观察,对两人的行动能力多多少少有了一点了解,算是做足了功课。她选择跳出来的时机并不是最好的,却是一旦错过就无法挽回的最后机会,就像她现在明知一把枪不足以同时压制住对面的二人,但她也只能这么做了。
形势所迫,她别无选择,只能尽力而为。
“现在,我以涉嫌抢劫文物与交易文物两项罪名对你们实施逮捕。你们可以选择沉默,但是你们所说的每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项云郑重说道,“我再重申一次,不要作任何反抗的尝试。在处理这种涉及重罪的现场时,我是有权限直接开枪的。”
“我明白的警官,不要紧张,别不小心扣下了扳机。”
陆贾笑了笑,顺从地举起了双手“不过这位女警官,我有一点想请教你一下。你说我涉嫌抢劫文物和交易文物,可是证据呢?”
他摊开双手“如你所见,我这里可没有任何文物呀,更别说之前的什么抢劫了。而且我们刚才很明显是在打架,这总不能称为一种交易吧。”
“有问题等到警察局里再说,那里有的是机会让你抗辩。”项云冷着脸答道,“现在立刻通知船员把船掉头开回去,回到出发的港口。”
“抱歉啊,这我可办不到。”陆贾微笑,“警官小姐,这艘船可不是我陆某人的东西啊,我哪有这个权利叫它说掉头就掉头啊。你应该去找船主人才对。哦,不对……”
他作势探头张望着项云的身后,而后点了点头。见此,项云立刻轻叱一声“别耍花招!”
可陆贾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自言自语“原来是这样,只有你一个人啊。”
他语调平静,像是在说着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可是话语中那股危险的意味却让人难易忽略。项云的心中微微一动,举枪的手也跟着不自觉地微微动了一下。
“喂,别受他影响啊……迟了。”
隐隐约约间她似乎听到那年轻人的声音,然而下一秒,项云的注意力全部被迎面而来的小小黑影吞没了。原来就在她分心的这一刹那,陆贾的手极其快速地扬起,一道黑光就这样直直射向她的面门,速度之快,甚至连它自己的破风之声都被甩在后头。
是刚才碎裂成几块的暗器黑刃!
“唔!”
项云闷哼一声,本能地后仰闪躲。她心中一瞬间闪过“迟了”的念头,可是事实上她的身体比预想的更早做出了反应。就在刚才眼睛捕捉到陆贾动作的瞬间,尽管分心了,项云的肩膀却还是自觉一动,已然向着一侧闪躲开去。
这半是本能半是反应的躲避动作让她在刻不容缓之际成功躲过了陆贾射出的暗器,却又让她的体势过分地崩坏。项云向着旁边趔趄了一步才勉强站稳,原本举枪的手也随之放下。她快速稳住身子,再次要举起手枪的时候,却又发现眼前再次一黑。
这次不是暗器,是陆贾在它制造的空隙中快步逼近的阴影。
攻击的杀意从下往上,项云来不及反应,双手却是无意识地往下一架。只听得一声闷响,一股巨力突兀地撞在了她的手臂上,剧痛无比。这上挑的力道甚至踢得她双脚离地,整个人向上弹起了几十厘米。
陆贾“咦”了一声,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惊讶的神色。他这一脚只是最普通不过的踢技,可却是刚好抓住了对方立足未稳,注意力也无法集中的瞬间,对大多数人应该都能一击制胜才对。事实上他也能看出项云确实没有反应过来,她挡下攻击的这个动作,不过是长期训练之下打造出来的无意识反射而已。
可反过来说,这也反映了对方一路过来经历过多少严苛的训练。尽管在各方面都显得有些稚嫩,但在这种靠训练度堆出来的本领上,项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