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仑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窍,还以为只是对方单纯的失误。他狞笑着拔出枪,将枪口对准梁京墨,打算先从这个试图打死他的家伙下手。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项南星也举起了枪。眼看罗仑的手指即将扣住扳机,而无力还手的梁京墨正狠狠盯着对方的眼睛,毫不退缩,项南星的手指自然而然地也扣在了扳机上。
“结束了。”
他的大脑还没从刚才连番的变故中转过弯来,甚至没有察觉自己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说出了和梁京墨一模一样的话。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将要扣下的瞬间,无名指的指腹被某个锐器狠狠刮了一下,这轻微的痛楚让他找回了一点理智。
他记起了,是戒指,姬风华在飞机上硬套在他尾指上的那个戒指。
“不要忘记了最重要的东西。”
姬风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与此同时,罗仑的手指快要将扳机扣下。在下一个瞬间,子弹即将射向梁京墨。
唯一能阻止的人就是他。
项南星扶枪的手忽然狠狠一握,尾指重重叩击另一手的掌心。
没有枪声,也几乎听不到其他声响,最后只有罗仑轰然倒地的声音。
梁京墨静静地看着项南星的尾指。他也是从摩天楼游戏中杀出来的玩家,对这个小道具多少有些印象。虽说装弹量极少,也不算是杀伤性武器,但那里面藏的可都是能够瞬间麻翻一头野兽的麻醉针,一针便足够让成年男人瞬间失去意识。他一口气射出了两发,这足够让一个人全身机能近乎瘫痪,直接进入短暂的假死状态了。
如果是枪的话,原本只要一发子弹就足够了。
“歪打正着。”他在心里感慨,“这都是命吧。”
不杀人,解决问题,这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竟然就这样出现了转机。
在那之后,他一直冷眼看着项南星处理后续事务。比如让南宫云蝶进来确认生死,同时在一旁各种误导,不光影响她的判断,更是忽悠她将小乞丐带出去接受南宫家专业的治疗;又比如在解除地下区域的屏蔽后联系南宫茜了解外头情况,并得知对方刚刚遭遇了保安们的地毯式搜查,幸好躲得严实,有惊无险。
在得知天已大亮后他沉默了一会,像是在犹豫着是否要联系船上的众人。或许他心里多多少少也有点害怕吧。幸好就在那时传来了秋半夏的通讯,转告他船上众人安好,虽有几个受了点伤,但总体来说都不致命,全员存活。
一个无人死亡的结局。就算是罪孽深重的那一个,也可以活着等待属于他的审判。对项南星来说,这仿佛就是他一开始计划中的。
可事实真是如此?
“狗屁的。”梁京墨一字一句地说,“你只是在逃避责任,期待有好运气打救。”
说这话时他正揪住项南星的领子,将他狠狠掼到墙壁上。在极短的距离下,两人目光毫不退缩地对视着,在空中无数次交锋,互不相让。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二十年前天京市的某个夜里,年轻的孟川柏和项云也曾这样剑拔弩张,为了各自的信念而傲立在对方面前,寸步不让。
从那往后二十年,一切故事与变化,都是从那个夜晚两人第一次的相遇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