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八,七,六……”
项南星背靠在门上,在心里紧张地默数着时间。他的双脚扎实地撑在地面上,几乎把自己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压在了背后这一扇门上。
这全部都是为了防备着随时可能袭来的冲击。要想保住获胜的机会,他必须顶住。
在几秒钟前,项南星做了一件事。在成功借助跳弹技巧命中对手之后,他和一门之隔的对手言语交锋了几回合,突然冒着被爆头的危险探出头去,看了对方一眼。
南宫荒启显然没有预料到他会突然这么做,又或者是预料到了,却没能预测到这个时机。他的反应已经算是很快的了,然而项南星动作极快,探出的部分也非常少,仅仅只是露出一边眼睛。所以当他抬起枪口匆忙射击的时候,项南星已经缩了回去,那些子弹只是打在门框边上,有一些发生了反弹,却没能命中项南星。
身为杀手,他的技巧低调而有效,反而没有专门学过跳弹这种近乎花式射击的手法。
“耍这种小花招!”
注意到视角一侧已经出现“攻击时间”的红色倒计时,南宫荒启几乎是立刻看懂了对方的意图。项南星显然是打算利用他之前说的那句“打平算输”的宣言,故意让双方进入“攻击时间”,再尽量拖延,让这十秒安稳走完。这样一来,双方都是零击中,按照南宫荒启打平就算输的说法,他就会成为落败的一方。
虽说这样的落败方式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但这样一方面会让他被迫偏离已经记录好的路线,必须从新地点开始探索,对于自觉脑筋不太好的他来说,这虽然不致命,但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了。
另一方面,落败就是落败,输掉的感觉总是会让他不爽。
眼见前面开了一条缝的门就要关上,南宫荒启心下一急,直接冲上前去就要把门踹开。对方要想拖延时间,说到底也不过只有关门一招,瞄准的是他手里没有实弹,光靠特制子弹的那点威力还不足以打穿门板造成伤害。
这样的话,他只要不让对方把门关上就可以了。
然而就在南宫荒启起步向前的瞬间,他忽然听到门后传来的一声爆响。与此同时,他的眼前似乎有一道灰色的影子晃了一下,稍纵即逝。
下一刻,他感觉到脸颊处传来的火辣辣的刺痛感,像是有一把矬子在那里快速磨了过去。他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微微一怔后抬手摸上去,低头一看,手上全是血。
这一缓,在他面前的这扇门彻底关上了。门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是硬物撞击的声音。这声响听着像是项南星将自己的后背靠在了门板上,用体重顶住了门。
这种情况下,战斗技巧什么的已经毫无意义,拼的只是猛力一撞的爆发力,或者是持续冲撞的持久力。虽然门已经被对方关上了,但形势对南宫荒启来说还算是略微有利,毕竟他掌握着发起进攻的时机,而对方只能始终全神贯注地坚守这十秒钟。
然而南宫荒启没有动。他只是站在原地抬起了手,目不转睛地看着掌心里的血迹。
“不得不说,这一枪还挺漂亮的。”他自言自语,“是我大意了。”
他的手指再度抹过脸上的伤口,感受着那上面传来的丝丝痛楚,像是要把这教训铭记心中。就在刚才,当他满心以为对方打算就此拖延时间,利用规则取胜的时候,刚刚才击中他一次的项南星再次用跳弹技术给了他一记重的,同时也在他心里敲响了警钟。
和刚才将手伸到门外的那一发不同,这一发子弹项南星是直接从房间里射出的。为了保证入射角足够小,足以产生折射,他必须退后到足够远的地方才能开枪,换句话说,在南宫荒启以为他要开始堵门的时候,项南星其实只是把门往前一推,然后自己借着势头往后跃出,完全放弃了第一时间堵门的打算。
但这样一来,他根本看不到南宫荒启,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瞄准了。但不要紧,项南星认定了南宫荒启自己会走到他预定的射击点上去。在推门之后,他料到对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且冲上来想抢在门彻底关上前强硬地破门而入。于是他索性直接举枪瞄准,找准的是房门前方一步的位置,从时间上推测,在他开枪的瞬间,南宫荒启应该刚刚会到达那个地点。等开完了枪,他再冲向前方,借着冲力将身体靠了上去,把门顶住。
这其中若是在时间上略有出入的话,要么就是南宫荒启直接在无抵抗的状态下推门进来,要么就是这一枪错过了目标,没能给对方造成任何伤害。就结果而论,他赌对了,哪怕这一枪最终偏了不少,只是堪堪擦过对方的脸侧,但在主持人的计分方式中,这个已经足够算作一次命中了。
一比零,这比分将会让他在这次的对决时间内获胜,同时这也是他在游戏开始至今第一次的胜利——当然前提是,他可以顶住门,不让对方在剩下的时间里成功反杀。
“五,四,三,二,一……”
项南星咬紧了牙关,双脚死命地蹬着地面,直到看见视野右上那个血红的“0”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将身体放松下来。他无法预测对方何时发起攻击,甚至不知道对方是否会用助跑之类的方法增大冲撞的力道,所以只能憋着一口气靠静态力量死撑。虽然只有区区十秒,但一口气坚持下来,这依旧是非常累人的事。
然而让他有些意外的是,门外的南宫荒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