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这一刻,在场大多数人的心中都浮现出了相同的疑问,同时涌起的还有深深的恐惧感。这一切只因眼前这一幕实在太过惊悚。他们看到,那个在游戏刚开始就坠楼身亡的“树懒”分明就昂首挺胸地坐在“逃生小屋”里头,那个动物脑袋扬起了,仿佛正发出不屑的冷笑。
若之前是神秘失踪的话还能理解,但当时的“树懒”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失足,从五百米高的“勇者之路”上一脚踏空摔下去的啊!那时候距离他最近的人是项南星,后者亲眼见证了他在空中像一块小石头似地没入那片云雾的整个过程。
然而,这个见证者却像是此时全场唯一不觉得意外的那个人。
“之前确实猜想过这样的可能性,没想到真的发生了。”
项南星从地上爬起来,脸色凝重地看着门内的那个人“最坏的情况发生了啊。”
姬风华惊讶地转过脸去。对她来说,项南星此时说出的这句话比起“树懒”的出现还要让人惊讶。“你早就知道了?”她讶异地问道。
“只是隐约猜到了一些。”项南星点了点头,“毕竟对于这个人的安排上,主办方看上去出现了明显不公正的情况,这个不合理的现象就暗示了背后可能有反转。”
他踱着步子向前,却在门边上停住了脚步,只是站在那看着坐在里面的那个人。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这里的每个人都可以看做是有自己的特色,要么是他自身的能力或才华,要么就是主办方赋予他们的东西。有的是足以压倒其他人的武力,有的是在某一领域专精的技术,还有的,就是携带着对通关游戏能产生帮助的物品。总之,主办方通过这样的方式调节强弱,确保每一个玩家都有机会获胜。”
“但这个规律在你身上似乎失效了。对于一个腿脚不便的老人来说,太过漫长的常规是个不成立的选项,你连在限定时间内完成都成问题,更别说还要跟年轻人争先了。于是比起可以在道路选择上二选一的其他人来说,你从一开始就只能选择表面上是捷径的‘勇者之路’,像是在游戏刚开始就自断一臂。”
“但问题是,这条道路同样不适合你。”
“实际踏上去我才发现,那条临时搭建的天桥异常地滑,需要很专注才能站稳,这对身体的平衡力,个人的反应力要求都很高,而这方面又是年轻人占优。即便不考虑几个人在这路上争先恐后的情况,就让你一个人走完它,恐怕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比起被分配工具,增加获胜机会的那几个玩家,你的待遇简直像是被恶意针对。这背后,我大概能想出两种可能。”
狐狸男此时也捂着痛处爬了起来。“那两种可能?”他问。
“一种是,他的身份和我们不一样,所以才会得到区别对待。比方说,他就是‘内奸’,获胜的难度本来就和‘平民’玩家不一样,所以公平起见,游戏难度也会调高不少。”项南星说,“另外一种可能是,他根本就不是看上去那般虚弱的老人,老人的外形只是他用来掩人耳目的乔装打扮,实际上他面临的游戏难度和我们中的大多数人毫无二致。”
他看着对方那明显挺直的后背,冷笑着说“现在看来,至少第二种可能性是确定的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担任的也是从主办方那里获得了工具的角色,那个被你背在后背上,伪装成驼背的东西,实际上大概是个……降落伞包?”
“说不定,你的两种可能性时同时成立的。这样一来,当时的举动就说得通了。”狐狸男点了点头,“身为‘内奸’,速度是第一位的,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决定比任何人都要更早赶到终点。‘勇者之路’走不通,那就顺势拿来当做跳下的起点。利用楼道中间放出的云雾形成掩护,他制造出坠楼死亡的假象来降低我们的警戒心,同时也借着这样的假死,让我们对那唯一的捷径产生恐惧感,实在是一石二鸟的妙计。”
此时他和项南星一唱一和,仿佛搭档。后者刚刚才重重地撞了他一记,可是此时他却没有半点要报复的样子,反而配合对方的节奏,将目前的状况梳理清楚。这正是他的可怕之处,因为在变化的局势面前没有永远的敌人,一切都要随机应变。在看到“树懒”第一秒里,他就意识到自己应该改变策略了。和项南星等人合作,说不定是此时最佳的方案。
可惜,他的原队友却没有这么清醒的头脑。同样在临门时被一把推开的老鼠男在众人未曾留意的角落里爬了起来,双眼涨得通红。那过度的愤怒显然影响了他的理智,刚刚项南星解说的那一大堆话他像是完全没有听进去,更没有分心去思考“树懒”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那里面。他只是气势汹汹地迈开长腿,向着门口这边冲了过来。
“别挡路!”
他像一头野牛般低吼一声,将项南星重重地推向一边,直接将他推倒在地。在报复与获胜之间,他脚步微顿犹豫了半秒,最后只是狠狠地瞪了项南星一眼,便义无反顾地冲向屋内。
“糟了!”
项南星挣扎着想起身拉住他,可是那封住伤处痛觉的麻药却似乎因为刚才这一撞而开始失效,手刚抬起,刺痛感油然而生。他痛哼一声,只能眼睁睁看着老鼠男一头冲进了屋内。
“这个笨蛋!”狐狸男骂了一句。他显然也想阻止,然而刚刚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他甚至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