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这是姬风华看到这一幕时的第一反应。在刚才那紧要关头,项南星不光当机立断决定纵身一跃,中间的各个动作更是衔接得行云流水,不浪费任何一点时间。在这种几乎没有留出思考间隙的情况下,他还把从上方压下的风力也考虑在内,将所有力气都用在横向的跳跃上,这让他可以在一次摆荡中跃出理论上最极限的距离。
可惜……
“不好!”
姬风华定睛一看,顿时惊叫出声。项南星跃出的确实是理论上的极限距离了,说不定换做是谁在他那个状况下都不可能做得更好,然而,“这个状况”却包括了受伤,以及其他预料不到的部分。
在蹬出的时候,他的出力还是被伤势影响到了,这让他最后飞起时的方向有了小小的偏差,偏向了使不上劲的右边。而且备用线缆比正规的线缆更软,也没有绷紧,不能直接看作墙壁还是钢管。在蹬出时那线缆明显向后变形了。这样一来,他向前的反作用力也不足。
郎安邦已经做好了抓住他的准备,手都已经向前伸出了,然而他的位置却在项南星左侧。
站在另一边的,是姬风华。
而头顶上,那隆隆的风声已经近在咫尺。
每个细节都被她深深地看入眼中,看得通透,感官上的时间仿佛停滞了。然而在现实中,这却只是电光石火的一瞬间,让人只能遵循着最本能的反应行事。看着飞向这边的那个人,她想也不想伸出手迎了上去,在空中抓住了项南星的手。原本她只想着借势往后一拉就完事,没想到手握上了,却感觉那边传来的力道非常虚弱,几等于无。
原来如此,本来是会差一点,够不到的啊——这一瞬间,姬风华的脑海里飘过了这样句子,冷静得让她自己都感觉可怕。
她的左脚死死顶在电梯门的边缘,腰身一扭,纤细的双臂硬是从身体里发掘出了前所未用的力量,将抓住的双手往后拉。在姬大小姐二十余年的生活里,像现在这样使尽了全身力气,甚至为此花容扭曲到不顾仪态的程度,还是第一次。
“喝啊!”
她大喊一声,咬紧牙关闭紧了眼睛,把双脚往后一蹬,整个人笔直地向后飞了开去,重重摔在地板上。在她身前,那急速下行的电梯轿厢刚好从敞开的门前掠过,尖锐的风声直刺入耳,甚至压过了她摔在地上的那一声响。
“啊,痛痛痛。”
姬风华脑袋在落地时重重磕了一下,此时只是一动就疼得她龇牙咧嘴。她顾不上起身,或是感受着身体各处的疼痛。而是第一时间扭头看向了电梯门的方向——刚才那一瞬间应该是把项南星拉出来了,她还记得最后一刻那手上的触感,直到摔在地上之前,她都是抓紧了的。项南星如果被拉进来了,现在多半应该摔在那里。
然而那个方向没有人。
只有打开的电梯门像一个漆黑的空洞,仿佛吞噬了一切希望。
“怎么会……”
姬风华睁大了眼睛,绝望的情绪在心中一闪而过。她下意识地挣扎着想要起身,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到门边看看,却忽然发现胸口和下身像是被一块重重的石头压住了,动弹不得。
而后她移回视线,看向自己的前方。只见黑发的年轻人正分开双腿跨在她的身上,整个身体都压了上来,那脸甚至都埋在自己的胸脯中间,还在微微地喘着气。
仿佛是感应到了姬风华杀人般的视线,项南星动了一下,而后缓缓地抬起脸,那双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她,似乎还未从刚刚的冲击中清醒过来。但突然他的表情变了,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沿着额头两侧不断往下滚,看向姬风华的目光中满是惊恐。
“醒了?”姬风华冷笑道,“趴得还舒服吗?”
说“舒服”好像不太对,但不说“舒服”似乎会更惨……项南星一贯聪敏的脑袋一下子打了结,他在两个答案中纠结了一秒,这才想起眼下最正确的事情应该是先从她身上爬起来。
“迟了!”姬风华怒道。
她一个翻身,将项南星甩到一侧,同时一手抓住他的手臂,另一手顺势用肘部圈住了对方的脖子,一个标准的柔道动作将对方压在身下,将他的脸死死地压在冰凉的地板上。项南星感觉被她反向扭过去的手臂像是要断掉,颈椎受制的他甚至无法稍微动弹一下。而姬风华那充满了愤怒的炙热吐息就落在他的耳边,仿佛一头已经拿住猎物,正等着大快朵颐的雌龙。
宁可对上十个主持人,都不要惹怒一个大小姐——这是项南星脸贴着地板时悟出来的绝对真理。可正当他准备好了承受对方倾泻而出的怒火时,姬风华却突然贴近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两句话。
“唉?”
项南星有一瞬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只是脸贴着地板,这表情无人得见。他正想转过脸向姬风华问个究竟,对方却抓起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提起了,然后朝着地板不轻不重地砸了一下。“嘭”的一声,撞得他眼冒金星。
“害我后脑勺磕了一下,这算是将就着扯平了。”
姬风华放开了他,拍拍手站起身来,算是暂时宣泄完毕了。只是那俏脸依旧是有若冰霜,盯着他的眼神也是满满的鄙视,一副怒意未消的样子。
“好了,都把他打成猪头了,这怒气也该消了吧。”
郎安邦这时才走过来,开着玩笑,一副和事佬的姿态。他拍了拍姬风华的肩,又伸手拉起了项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