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刚一进门,项南星就心道不妙。推开门时走廊透入的光让他大致看清了房内的情况,这个房间的格局与他之前在楼上看过的那几间空房一样,都是标准的客房摆设,面积很大,空间足够宽敞。然而房间里的窗帘都严严实实地拉上了,或许还加上的遮光板,夜灯也被拔掉,使得整个房间里完全不见半点光源。而在这匆匆一瞥中,项南星也只来得及看到角落那张靠背椅上有个背对他的人影,可是还没等他看清,他忽然感觉肩膀被人从后面推了一下,迈步向前的冲势更是收不住,整个人跌跌撞撞地又走出了好几步才停下。
而就在这一秒间,他听到身后传来了“砰”的一声响,竟是房门被人重重关上了。顶级酒店的房间门无论是隔音还是隔光性能都是绝佳,这回又是彻底的关闭,连门缝都不留一条,于是刚刚还勉强算是灰暗一片的视野,此时完全变成了一团漆黑。
沙发上坐着一个,门边有一个,周围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而项南星就站在房间的中央——这种腹背受敌的状况他不是没有预想过,本以为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身处险境,就算是他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更别说,他现在的后路已经被人断了。房门紧闭倒是在其次,重要的是刚才肩膀被推了那一下,说明在门边站着另外的人。哪怕他不是像主持人那样有着超群的武力,但比起从光亮处突然进入黑暗的项南星,对方的眼睛可是在这黑暗的环境里适应很久了,真要强行突破的话,项南星自知没有半点机会。
他想缓缓呼出肺内的浊气,让心情冷静一下,然而在这完全静寂的房间里,呼吸声只是粗重了一些,竟然也变得相当明显,甚至反倒暴露了自己不安的事实。
项南星皱了皱眉,正想着对策,可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前不远处响起的男人声音。
“准时到了,很好。我喜欢准时的人。”
从声音的方向来看,项南星判断说话的应该是那个坐在靠背椅上背对着他的人。这声音听上去有点沧桑感,却又不会显得过于苍老,他猜测对方年纪大概应该在四五十岁上下。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项南星还听到了靠背椅轻微挪动的动静。听声音,对方大概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他不能确定是否在往这边走来,一想到这里,项南星赶忙握紧了拳头,抬起双手护在身前,严阵以待。
“反应不错。”对方赞了一声。这声音和刚才那句在同个位置,可见他只是站起,却没有走过来。可是项南星却丝毫不敢放松。“我按照信上写的时间来了。”他谨慎地问道,“然后呢?你们的下一步是什么?”
“这个问题,应该拆开两次来问。”对方笑了,“毕竟我的下一步,和他们的下一步不是同个东西。”
他话音未落,项南星突然听到有一道尖锐的破风声扑面而来。他当然没有武侠里那种听声辨位的本事,不过这么多场生死一线的游戏玩下来,这警觉性已经远非常人可比了。在听到声音的同时,他下意识地向旁边踏出一步,同时缩起头,避开了对方直刺的方向。
“咦?”对方似乎有些意外,“反应很快。”
这次他的声音一下子靠近了许多,和项南星之间只差了一步多的距离,但又不能算是贴身。这样看来,刚才的直刺用的应该是长枪或者刀剑一类,而非贯手之类的徒手招式。
更糟了啊!项南星在心里骂了一句。
此时他双眼还没有完全适应屋子里的黑暗,对方虽然靠近了许多,但在他视网膜上留下的依然只是个灰蒙蒙一片的影子,什么动作完全都看不清。他耳听得对面风声再起,却又一时判断不出这一发攻击的目标位置,于是只好完全凭着直觉,把头一缩,身子向下一蹲,顺势一滚,用一个极其狼狈的动作从刚刚站着的地方向前滚出了半米多。
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头顶上尖锐的风声再度划过,那挥舞兵器带起的风甚至将他的头发也卷起了几根,若是他刚才的反应再慢上那么一点点,这脑袋恐怕就要保不住了。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完全看不到情况下从鬼门关前走了一圈,项南星突然感觉全身冰凉。而就在这时,对方又开口了。
“不错。”对方似乎笑了,“第二刀了。”
“总共几刀啊!你倒是先说清楚啊!”
项南星气急败坏地骂了回去。他连续打了两个滚拉开距离,之后重重地撞在了床脚上,不得不停住了动作。然而这样正好,他灵机一动,扶着床快速站起了,同时伸手抓起床上的枕头,裹上了一层薄薄的空调被,小心地护在身前。
以冷兵器为对手的话,区区棉花和布构成的枕头和被子当然不够看,用来当个护具也是一刀捅个透心凉的结果,然而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这个臃肿的东西自由它的妙处。
“来啊!”项南星向左探出头,愤怒地大吼一声,同时猛一用力,托起枕头向着右边反方向抛了出去。他忽然屏住呼吸,等听到枕头已经飞出小半米时,忽然弯腰屈膝,右脚顶在床脚上发力猛地一蹬,像火箭般朝着正前方冲了出去!
如无意外,对方应该就在那里——这是项南星从前面两次攻击中总结出来的经验。不管是攻击时两人相隔的距离,还是对方自己说的那一句“第二刀”,都显示这人手上拿着的应该是武士刀一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