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直。”
“我们勇敢。”
“我们忠孝两全。”
“你们愚忠。”金折桂肯定地说。
“你们讨人嫌。”瞽目老人静静地道。
“……几位大叔柿子捡软的捏,明明是入禅叫你们救我,死了两位大叔,你们对入禅敢怒不敢言,一路上却总是、总是……”绵里藏针地针对她!戚珑雪见金折桂、瞽目老人都说实话了,就想兵荒马乱,还不知道能活到哪一日,就把心里话说了吧。
树叶慢慢从枝头飘落下来,地上厚厚地铺了一层叶子。野菜多数开花老去,入口苦涩难咽。猎来的肉又油腻没有味道,众人围着篝火休息,便又说起玉家人来。
坦诚真实的话里没有一星火药味,因此虽是被针砭的一方,玉家四人也动不起怒。
玉无悔无奈地道:“两位花前辈……戚小姐……”
“诸位叫我珑雪吧,如今我无家无业,再叫什么小姐,就惹人笑话了。”戚珑雪紧挨着瞽目老人坐,虽看金折桂个子小,但一路听她说话,早将她当做长辈看待。因想既然是长辈,就身有跟玉无悔等人商议大事的担子,她旁的不会,只能帮金折桂照顾瞽目老人,叫她安心跟玉无悔几人商议大事。
玉无悔道:“两位花前辈、珑雪姑娘,我们是粗人,是当兵的,自小就被教着要听上面的话……”
“胡说,也只有你们玉家人会这样,金家跟着金大老爷的几个就不这样。”金折桂果断地打断玉无悔的话。
“……小前辈跟金家人认识?”玉无缘又想起那句“将门无犬女”来,“你是金家人?”
瞽目老人笑着虚虚实实地开口:“老朽跟金家渊源颇深,这会子就是带着孙女来救金家小哥的呢。你说我们认不认识金家人?”
金折桂托着脸笑,心想回头当着玉家人的面,她对金大老爷的时候嚎一声“金小弟,别来无恙啊”,看玉家这群人的脸色能成什么样。
“金家人……跟我们也差不离。”玉无悔为挽回些薄面,想贬低金家军两句,到底话到嘴边,又磊落地改了口。
“哈,金家人可比你们厉害多了,”金折桂仰着头眯眼去看树枝间透过来的夕阳,“金大老爷身边有一位严邈之,他勇猛机智又风趣,人人都说什么美髯公,他是我见过胡子留的最好看的人,两根铜锏在手,沙场之上,谁能靠近他一步?”
玉无悔点头道:“这位严邈之,我认得。他一手丹青比当朝大儒还了得。”
“……所以说,一样是家将,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看人家严邈之英姿飒爽,又智勇双全,他都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奉旨领兵去边关了。你们也是家将,年纪也有三四十了,难道想愚忠一辈子,就这样碌碌无为地过了?咱们虽是人到中年,但也不能过得那样苍白无力吧?”金折桂推心置腹地看向玉家几人。
玉我们愚忠,但如今两位少爷都不在身边,我们自然是想愚忠也不行。既然如此,花小前辈就别再提早先的事了……”
“你是哪位?”金折桂看向玉无忧。
玉无忧愣住:“花小前辈,我是无忧呀,我跟你们走了一路啦。”
金折桂啪地一声折断树枝丢在火堆里,“抱歉得很。我单记得人名,但实在对不上号。谁叫你们这几个人,除了名字,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呢。”又故意去问戚珑雪,“珑雪姑娘,你要是皇上,遇上一群除了名字什么都没区别的人,是肯提拔他们一群人一起做大将军,还是一个都不要,再挑选旁人来做将军?”
戚珑雪冷不丁地被提名,忙摆手:“我怎么会是皇上?”看众人都看她,脸色慢慢涨红,骑虎难下地说:“……那,肯定要从旁人那边选了……无忧大叔连名字都让人记不住,怎么会叫他做大将军……无忧大叔,我不是有意的。”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看着玉无忧。
玉无忧恼羞成怒,但戚珑雪是个一句重话下去就掉眼泪的玻璃人,对她发火,未免有欺负弱女子的嫌疑,心里懊恼,只能用力地去揪地上的草根子。
玉无悔皱着眉头,郑重地看向金折桂:“花小前辈,你、你一直揪着我们讨人嫌的话不放,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讨人嫌,三个字咬得很重。他们又不是玉入禅那变态,会破罐子破摔地不在意。
“意思是,麻烦你们有个性一点。”金折桂干脆地从地上站起来,“拜托几位,我们三个,”手一划,将戚珑雪也囊括在内,“爷爷沉稳,是主持大局的不二人选,我充当他的眼睛,珑雪姑娘已经尽力地收集能吃的东西,你们没瞧见她在上次休息的时候特意请教爷爷草药的模样?可诸位跟我们一起走了那么久,我们还是不知道诸位擅长什么,不知道,又怎么能安排战术?请几位不要再浪费时间藏拙,快点将自己能干点什么抖落出来。以前你们没个性,跟着其他人还能用人海战术混点小功劳,如今就你们几个了,难道你们还要捆成一团去路口堵袁将军的兵马?”
玉无忧拔草的手一顿,怔怔地看向玉无悔。
瞽目老人叹道:“丫头说的对,如今只剩下咱们几个,一个人也不能浪费了,几位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至今我们都一无所知,到时候可怎么去挡袁珏龙的人?”
玉无悔几人脸色渐渐胀红,随后又有些苍白。
玉无缘刻板地说:“日日操练……我矫勇善战,骑射功夫都了得,最擅使剑。人说百日练刀,千日练枪,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