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日尉迟炯被斛律恒伽一顿刺激后,又见军中士气低落,便开始了出兵攻打邙山的计划,想借此一振军中士气,打击齐军,尽早拿下洛阳。
经过一番布署,尉迟炯留两万军队驻守洛阳城外,率八万大军前往邙山。高长恭一行人早有准备,在邙山各个关口派了暗哨,一见周军来,立即放出信鸽通知齐军前来迎敌。
于是周齐两军在邙山开战,齐军按照计划假装退败逃跑,引诱周军追到太和谷。看着齐军的骑兵上山,尉迟炯本有疑虑,但斛律光与段韶不断唾骂周国忘恩负义,背约攻打齐国,必遭天惩,十万周军必亡于此。尉迟炯被激怒,命周军从山脚往上攻打齐军。周军多步兵,上山十分耗费体力,而齐军多骑兵。待到半山腰,周军精疲力竭,而齐军尚有余力,方才下马,从山上杀下来。周军体力不济,又处于下方的地理劣势,纷纷被打落山下的溪谷,惨叫声此起彼伏,节节溃败。尉迟炯始知中计,犯了上山逆战的大忌,忙下令撤退,但此时周军人心涣散,军队大乱,根本不听指挥,乱作一团的军队在慌忙逃跑中,不少士兵坠入了深谷。
眼见周军溃败,高长恭率领五百支精骑兵,一路飞奔到洛阳城西北角的金墉城,大呼周军战败的消息,动摇守在洛阳城外的周军军心,趁敌军军心动摇之际,突入重围。高长恭骁勇善战,所带骑兵悍勇凶猛,所向披靡,竟一路杀出了包围圈,直抵金墉城下。
金墉城内守城的将军独孤永业不愿打开城门,不相信这支强悍的骑军可以突出敌军重围,还以为是敌军的诡计,假冒兰陵王。直到高长恭揭开面上的甲胄,确认身份,这才又惊又喜打开城门,率领城内的军队出兵与高长恭里应外合,齐心协力,把城外的周军打得落荒而逃。
邙山一战,周军惨败,军队一路丢盔弃甲,从洛阳撤退。高长恭、斛律光、段韶合力解了洛阳之困。因洛阳情势危急,齐帝高湛亲自率领几万大军来援洛阳,抵达洛阳时发现洛阳之困已解,不禁大喜过望,在洛阳城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诏令封赏:段韶进位太宰,斛律光进位太尉、高长恭进位尚书令、斛律恒伽进位中护军。
连日来在军营都不得沐浴,身子发痒,进了洛阳城,总算可以备好热水,洗去一身的风尘,整个人清爽了许多。
我歪着头,捧着一条青布擦拭耳边湿漉漉的头发,待干了些,拿起一把木梳梳发,却找不着镜子。
阿袖笑着拿过木梳帮我梳发,细密的齿梳慢慢地滑过我的头、发,还有女子葱白的手指抚过发端的柔软触感,顶上是阿袖欢快的轻笑,“姐姐的头发真好看!”清甜的声音,听在心里,仿佛咬了一口脆嫩的莲藕。
梳完后,我拿着木梳同样给刚洗过头的阿袖梳发,光滑的齿梳穿过她黑亮的长发,阿袖笑得心满意足,道:“姐姐,等我们到了邺城就赶紧和那个兰陵王分开罢。”
我手中的木梳一顿,问:“为什么?”
阿袖面上有些孩子气道:“我不喜欢他看姐姐的眼神。我想和姐姐在一起,只有我们两个人。高长恭,宇文邕,莫子忧,我统统都不喜欢他们。”
心尖蓦地一阵刺痛,那种刺痛延伸到指尖,手中的木梳几乎就要脱落。
“怎么了,姐姐?”察觉到不对劲,阿袖转头问我。
有些人,终究是没那么轻易忘掉的。无论我怎么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想,可在听到他名字的一瞬间,还是抑制不住,心痛了。
我淡笑以对,为了掩饰我的异样,我提议和阿袖去屋子外边走走,待头发干了再回屋。
冷风吹发,满地寂静,墙角瘦竹顶着寒风瑟瑟发抖,落下几片微黄的竹叶。风声簌簌,竹声萧萧,飞叶随着浮动的冷光,很快湮没在清寒的夜色中。我和阿袖仰头望天,听着风声竹声,笑着握住对方的手,互相呵气取暖。在这冷夜中,我们因为有彼此的陪伴而倍感温暖。
“咦,这儿有人!”一个陌生的声音打乱了这温暖。
我和阿袖循声望去,只见两名男子挟着一股浓浓的酒意,歪歪斜斜地走过来。我见他们衣饰不菲,猜想他们可能是今晚庆功宴上的官员,应是喝醉了酒,走错了地方。
“还是两个美女!”
那两名男子走近,发出轻慢的笑声,我轻轻皱眉,拉着阿袖就要避开。
谁知一只手一下子抓住我的手,我抬手就要挥开,耳边是**裸的调戏,“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古人果然诚不欺我也。”
我眼见他色眯眯地在我身上扫荡,登时大怒,“放手!”
没想到喝醉酒的人力气这般大,怎么甩都甩不开。
“姐姐!”
阿袖想要过来帮我,却被另一人拖住了。
这人抓着我道:“姑娘,你我有缘相遇于此,就不要辜负天赐良缘了,你我便一起共赴良宵罢。”
我听他这般言语不堪,手中拳头暗握,正打算往他脸上砸去时,一股大力忽然将我与他分开,那人一下子被摔在地上。
“混账!”高长恭将我护在身后,又一脚踢开那个纠缠阿袖的人,道,“王姑娘,你们没事吧?”
我摇摇头,眸光转向那两个滚在地上的人,这两个登徒子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被打后人也清醒了不少,看清楚来人后,迟疑道:“兰陵王?”
“是孤。”高长恭怒斥道,“祖庭、骆提,你们身为太常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