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是亡国凤,眼里凝着少许仇恨,它缓缓在薛宝宝的意识下望向段琴。
段琴凝目,感觉到一股深入心扉的浓烈畏惧,很久以前,段琴听说薛宝宝体内隐藏着一个国家的力量,应该就是此时这种感觉。一头凤,似乎千万军队的亡魂,他们生前忠诚,死后也在守护薛宝宝这个公主。
但段琴又岂是孤身一人?她能感受到这只凤的非凡,不过她身后,有父亲、母亲,有秦云天叔叔,有整个段氏商行,甚至整个燕国军队,还有那些一心的百姓。
“唳——”
凤凰仰头,显百鸟之王之姿,释放出的霸气令所有鸟禽臣服。幽怨的气息笼罩整个天地,段琴见之,加快施展走手音的速度。
汗从段琴的鼻尖滴下,水珠辗转,落在星神星团之力化作的琴弦上,汗珠破碎时,化作一片璀璨的光。有形的音符开始在空中流动,犹如在水中游动的鱼。很快,空中出现极强的星神星团之力波动。
段琴的上下睫毛碰在一起,眨眼的瞬间,脑海里出现师旷的话。
“段琴,世间万物都可以感应音乐,所以你弹琴的对象不应止是人,还有其他世间的一切,明白吗?不要让你的感染力仅限于身边的人,还要引动身体四周的一切,因为万物皆有灵性。”
“老师,我明白了!”
当时段琴说明白,只有初步的感悟,此时豁然开朗,在一瞬间获得醒悟。
“唳——”
身长二十米的火凤在空中停止煽动羽翼,身体停滞在空中,它仰头高唳,整个身体都在挣扎。
“嗯?”
薛宝宝感觉到一股别致的力量,耳边的琴音既然有一种……天上曲,人间闻的感觉。那种波动,薛宝宝觉得自己施展不出来。
“真没想到,段琴既然能释放出这么强的力量?”
一瞬间,薛宝宝才意识到段琴已有两颗星神,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小丫头,而是真正的仙乐师!
段琴的内心世界没有薛宝宝这么丰富,她只是沉醉的闭上双眼,不断弹琴。在不断增幅的前提下发动进攻是件很难的事,所以她不能分神。
在凤凰挣扎时,薛宝宝抓住段琴的星神星团之力,这种行为只会发生在星神星团之力长期的对峙里。薛宝宝是仙乐师,对力量的掌控无比精密,可以把握住这种机会。
“你的力量里有一种很神奇的波动,从而何来?”
“怎么,眼红了?”
“问你的话,你回答便可。”
薛宝宝可不是对谁都像对曦和那么温柔,恰好,段琴也是。
经历的越多,她们越明白,有的人不值得她们温柔,她们也不必对谁都满怀好感。
“当初送我去沃野国的,似乎是你们吧?”
“原来是向那个盲人习得的琴术,我没听过他的音乐,否则早就该去拜访他。”
“这也在你们的监视范围内?”
“没错,我们曾在不经意间谈起过这件事,真没想到,这个世界有那么多隐士。估计等他们出山,罗神便不再那么稀有。”
“他们之所以是隐士,就是因为不想做这些世俗的事,功名利禄终究只是一场空,早晚都会随风而去,没什么比做自己喜欢的事更令人心旷神怡。况且就算你去拜访师父,他也不会收你为徒。”
薛宝宝来了兴趣,她的笛声未停,但在脑海中问:
“什么意思?”
“用老师的话来说,你浑身都是世俗味!”
“哼。”
一声极轻的哼声后,薛宝宝的笛声变得尖锐。笛声中,火凤展翅,挣脱束缚。
段琴和薛宝宝的神秘联系猛然断开,后者嘴角微瞥。她和段琴同时在增幅下进攻,还进行交流,这是一件很难的事,因为一心被三等分使用,但她的星神星团之力比段琴强,也就是说掌握这种力量分配会比段琴简单。
稍不注意,段琴就处于下风。
火凤高飞,在天空斡旋,随之在火焰的圆圈中射向段琴。后者眼神微滞,一时间既找不出招式应对。
仙乐师的攻击力本就弱,之前的操作已是她实力的真实体现,但没想到,薛宝宝会那么快就将她的招式破解。
“熊熊!”
火焰在燃烧,凤凰在偏邪的意识控制下冲来,将空气燃烧出一条火焰大道。在火苗燃烧空气,又被空中的风吹灭时,段琴的嘴角流下一道映红的血,像开完即将谢落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