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森林听了念悦的话,哈哈大笑。女儿的婚事长久以来都是他的心事,偏偏这个女儿持宠而骄,老头子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就像一阵穿堂风,听过之后依然我行我素,丁森林只能干着急。
这次听说丁文涤谈恋爱之后,喜出望外的丁老当即从闽南省赶来丽峰市,亲来“相亲”。见面之后,丁老发现张惠民虽然出身寒门,但人品很好,又很有上进心,心里就有六七分满意。
姑娘小的时候,丈人挑女婿的眼光自然挑剔,而一旦姑娘养在深闺成了“剩女”,父母就像担心一棵熟了的大白菜,会烂在自家田里一样,急于把女儿嫁出去。
张惠民虽然家庭条件一般,但一来蒙丁文涤青睐,二来丁老也意识到选择的余地不大,所以欣然接受。
……他自己也是草根出生的官员,只要张惠民求上进,倒不担心他将来会潦倒,混个一官半职过过日子还是稳当的,如果能力强,凭他的人脉,那么将来做个厅处级干部也有一定的把握。
“丁老,听大小姐说把我的座位排在主桌,这次恐怕不妥,请您老换一下座位。”
丁森林微笑道:“无妨,这一桌有几个团中央干部,你可以先和他们认识一下。”
“丁老,我的级别和他们相差太大,请您老务必换一换,否则我坐立不安呐。至于团中央的领导,待会您老给我引荐一下即可。”
“唔,这样的话,你就坐旁边一桌吧。”
厅级以上的领导坐席安排在里面的小厅,叶之然过去一看,姓曹的!二号桌上的名字也都是副省级领导,他自然要求再换。
“啊?小叶来了?换什么换,来,你就坐这里。”未等丁森林说话。身后有人这样说道。
叶之然回头一看,顿时笑容满面:“啊!老领导!好久不见了。”
来人是原长江省嘉南市市委书~记钟汉庭,此时刚到闽南省履新,职务是非常委的副省长。
钟汉庭笑道:“森林省长,您去接待其他领导吧,小叶就交给我了。”
既然这样,叶之然就不能不识抬举了。笑道:“丁老您去忙吧,我借这个机会向老领导汇报一下工作。”
钟汉庭从嘉南市委书~记卸任之后,调到长江省省计委担任主任四年,然后,在今年春节之后跨入省部级官员行列,中组部安排他到闽南省任副省长。
此时。春风得意马蹄疾的钟汉庭等叶之然在身边坐下,笑道:“我听说丁老的女婿是你的下属?”
叶之然简单地汇报了一下张惠民的来历。
“唔?丁家丫头不错啊!”钟汉庭听说张惠民出身一般的知识分子家庭,身份不过是个副乡长,对丁文涤不觉高看一眼。
“老领导,丁大小姐确实很不容易,她现在是赵氏集团在丽峰市投资的一家蓄电池厂总工程师。”
高级领导子女到企业工作的人很多,但在企业从事技术工作的就凤毛麟角了。钟汉庭肃然起敬,说道:“这说明森林省长的教育方法非常好,而且,以身作则,不运用权力为子女谋利益,让我非常钦佩啊。”
然后夸奖道:“叶市长,你也很不容易,姑且不说绍安软件产业园这块工作。在丽峰市也搞得有声有色,应了一句话,‘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老领导赞誉过高,我担当不起……”
这时候,陆续有其他领导到来,钟汉庭站起身。含笑和他们打招呼,顺便把叶之然介绍给同僚。
因为分属不同的省份,彼此间自然不熟悉。对叶之然来说,这些省部级官员还听到过名字。反过来,叶之然只是长江省的厅级干部,在长江省内虽然有些名声,但到了闽南省,除非有心人,其他的领导是不知道他这个人物的。
虚情假意地客套一番,大家坐下聊天、喝茶,等待婚礼正式开始。
这段时间里,这些闽南省的大佬相互间也会随意开开玩笑,或者谈一些官场轶事、琐闻之类。官员的口才大多了得,特别是到了副省级,那都是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大会小会、各种演说,不知道经过多少阵仗,很平凡的一件事情,到了他们嘴里也会说得妙趣横生。
常有人形容别人的口才好用“死的也能说成活的”来表达,这句话其实并不贴切,死的说成活的并不难,权力之下,指鹿为马的事情并不是笑谈,个别官员甚至会利用老百姓敢怒不敢言的心理状态,故意颠倒是非黑白,瞪着眼睛说空话、大话、假话。不过,官到省部级,这类的事已经不会发生,就像这时候大家坐着聊天,谈及民生问题,都有发自肺腑的关切。
而谈及官场琐闻,很多东西也是叶之然这个层面接触不到的,让他听得兴趣盎然。
当然,在这些省部级官员眼中,除了给这个年轻的厅级干部以礼仪上的微笑、客气,其实并不十分重视,毕竟他虽然很年轻,但也不意味着将来一定能走上省级领导。从厅级到省部级,那个门槛之高远非一般干部可以想象。
能力、政绩、人脉、运气、高层领导的赏识,综合起来才有一丝机会。
……婚礼开始了。
豪门婚礼,不像普通家庭结婚那样草率,婚礼是很讲究的。丁森林这时候基本上都在女儿身边走婚礼的程序,当然,也不会过分繁琐,毕竟他还要招待这么多领导。
叶之然看到大厅中搭建了一个五六十公分高的舞台,选的位置非常讲究,可以兼顾大厅小厅里的来宾观看。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