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焕卿听了这话,也是低头莞尔一笑,谁能想到如今的梁焕卿已经比从前成熟许多了,转而便将一些字画送到了凤阳阁里,只留下几幅画供自己赏玩。
这段时间,齐望舒也能很快的舒缓自己的情绪,梁寂也帮了很大的忙,梁焕卿许了梁寂能随意出入宫闱,左右也没有其他嫔妃在此,只愿他有空能入宫来看看齐望舒,一时之间亲人都没了,肯定是不好受的。
好在齐望舒虽说不是很懂事,但是明事理,能够知道现如今朝廷和皇室有多困难,有一些事情皇后娘娘不方便去做的,她总归是身体里流淌着齐皇室血脉的望舒公主,时不时需要出面镇压一下那些无礼之人。
这两个月过得实在是不算容易,每一个活下来的人都在苦苦挣扎着,齐景钦依旧是了无音讯,什么地方都找了,但是都没有线索,就像是整个人凭空蒸发了一样,什么都没有在人世间留下来。
所有人都开始绝望了,族中许多嗣王有意无意的问起立储一事,但是都被梁焕卿和齐望舒给骂了回去:“如今皇帝还没死!立储君是何意?!你们可曾亲眼见到皇帝死了?”
族中嗣王郡王便也说:“可是如今再怎么耽误下去算是什么办法,皇后娘娘总归也只是女子,掌一时天下,能够掌一世吗?若是一直找不到皇上,便就这么等下去,齐皇室的江山就要被葬送了!”
这话说的实在是明白,说到底还是忌惮她不是齐皇室之人,但是如今她嫁入齐皇室,便到了这个时候不愿承认她,话里话外说她是外人,其心思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大胆!”梁焕卿气的不行,指着他们说道:“你们一个个的,是齐皇室亲封的嗣王郡王,一个个的都是齐皇室的子孙,可是当如今危难之际,只知道杞人忧天,不知做一些实事。如今皇帝没死,本宫没见到皇帝的尸体,就不可能立储君,你们想也别想!只要你们在上京城一天,就断了这个心思。
储君可立,但前提是要找到皇帝,莫说两个月,两年,二十年本宫也等!天朝江山不会断送,你们休要操这个心思!嗣王郡王思君过忧,责令在府中休养,只要太医还没医治好你们的癔症,便不得出府,为保证王府安全,本宫会派人保护,你们莫再担心!”
梁焕卿说完就走了,只言片语间就将他们全部软禁起来,但是没有办法,她手中有实权还有兵权,他们是族人,但是为了亲戚争权,皇室外族便不得理政,他们空有尊号,却无实权。
这两个月里,梁焕卿受到的委屈和苦楚比比皆是,梁焕卿在勤政殿看着这些字画,回想起这两个月里的一些事情,心中仍然是心有余悸的,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可是这么久了,齐景钦你在哪儿啊……
梁焕卿摸着秦瑞兰送的字画,上面写着一个“钦”字。
这是先秦诗经中一则——《晨风》
鴥彼晨风,郁彼北林。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山有苞栎,隰有六駮。未见君子,忧心靡乐。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山有苞棣,隰有树檖。未见君子,忧心如醉。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何,忘我实多……”不知道怎么的,梁焕卿竟然将这两句诗念了出来。
月白在一旁伺候着,听闻皇后娘娘读出这两句诗,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来,担心皇后娘娘越看越难过,便将字画收了起来,说道:“皇后娘娘,看久了眼睛会疲倦的,还是多休息一会儿吧。
金秋时分,奴婢听闻御花园的金桂和菊花都开了,黄灿灿的一片甚是好看,昨日陪望舒公主去御花园赏花,吟诗作赋,赏花饮茶,公主心情也很是愉悦。
等到处理了政事,奴婢陪您去走走吧?”
梁焕卿知道月白在担心什么,就是担心自己会多想念齐景钦,但是说不想都是假的,怎么可能不想,他不在的日子里,自己每日睡觉都像是睡在悬绳上一般,稍有不慎就会掉下来。
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个中苦楚只有她自己清楚。
那些咄咄逼人的大臣实在是让人头疼,好在朝中有秦远道和梁寂,此时梁寂同时还担任了兵部尚书,只有兵权在握,便不担心会有什么更坏的事情发生。
梁焕卿也在梁家军中提拔了不少人上来,自家人到底还是与自己一心的,就算是念及曾经老将军的份上,他们也是绝不会背叛皇后娘娘。
面对月白殷切的问候,梁焕卿也只是摇摇头,只见月白眼底有一些失望的神情,但是更多的还是担心自己,梁焕卿便也是失声哑笑,无奈地说道:“好好好,那等到忙完了,便一同去吧,这段时间你们也辛苦了。”
月白笑着摇摇头,还没等说什么,门外何誉便来报:“皇后娘娘,工部尚书公徽卫大人求见。”
梁焕卿和月白对视一眼,二人交换眼神,今日等的人便就是公徽卫了,这下可算是来了。
“传公大人进来。”梁焕卿正襟危坐,月白冷颜侧立,一副威严之貌,只等着公徽卫进来。
公徽卫一早听闻了昨日夏思成的事情,便是如何也睡不安稳,早早地就入宫来了,听到皇后娘娘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