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皇位之争并没有这么严峻,陆芙霜便也和皇上提议,既然梁风眠将军要在外作战,梁家没有主母,梁焕卿一个小姑娘自己待在偌大的将军府之中,不说害怕,但是也难免无聊,宫中还自己也不多,但是有这么多娘娘在,也好能帮着照看一下,不至于让梁焕卿一个孩子独自待在家中。
齐秉煜便也和梁风眠说起了这件事,但是梁风眠始终是不愿意麻烦别人的,宁可让梁焕卿自己一个人在家,让梁伯看着,也不愿意将梁焕卿放在宫中养着。
一直到长大之后,周围战事没有那么严峻,梁风眠也得以将梁寂一同在上京好好训练了,这会儿才让梁焕卿不用担心这些事情。
嫁给齐景钦之后的事情,齐秉煜也都知道究竟是谁做的,但是自己一直不愿意说出来。
而今春日宴之上,齐秉煜知道下毒的是赵佩瑜,也知道从中作梗的是夏容馨,但是在他严重,梁焕卿什么都不知道,偏偏就要为这一切买单,就算是自己的病情,也是要让梁焕卿牺牲。
齐秉煜皱着眉头看着梁焕卿,随后转而看向申屠尘,问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申屠尘低着头,抱拳拘礼:“皇上,若是能有别的办法,1臣也绝不会这么做!”
梁焕卿这才抬起头看着齐秉煜,说道:“父皇!儿臣嫁入王府之后,靖王在外为难民死而后已,儿臣身为靖王妃,自然也是要为天朝做一些事情的,儿臣如今既然来了,就是有认真考虑过,若是能够治得好皇上的病,这一切都值得。”
但是在场的梁焕卿夏容馨和申屠尘都是心知肚明,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做给齐秉煜看的,哪里能治病,梁焕卿是在用自己的这一块肉换别的东西。
还没有等齐秉煜说一些什么,梁焕卿便说出了这些话,像是担心皇上会拒绝自己,所以非要先一步表明自己的心思。
梁焕卿抬起头的那一张脸上写满了忠诚,齐秉煜像是看到了一直都在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梁风眠一样,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可是就算是这样,齐秉煜心中还是有一些不忍。
梁焕卿面色苍白,嘴唇干涩灰白,眼中饱含着坚定,但是她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感觉到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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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秉煜躺在床上,何昇就站在一旁,药童端来了药,说是申屠太医让皇上趁热喝下,待到他剜下靖王妃的生肉让皇上服用下,再静养几日便就好了。
齐秉煜喝完药之后躺下床上,却一直都睡不着了,本来就是昏迷了那么久,在床上躺了那么久,怎么还睡得着,这会儿申屠尘和梁焕卿正在侧殿,申屠尘正准备在梁焕卿的手臂上剜下一块肉来,说是当初换血时的手臂上的肉,是最为合适的。
齐秉煜这一生之中也是杀人无数,所有人都可以w为了自己以各种方式牺牲,所有的一切,齐秉煜都觉得正常不过了,但是这一次,梁焕卿那么瘦弱的一个女子跪在自己面前,本就是扶风柳絮,一吹就倒,却像是能迸发出无限的力量。
方才听她说,齐景钦此时正在竭力安抚着难民,难民仿佛已经得到了控制。
齐秉煜看着身边的1何昇,不由得问道:“最近靖王都在做什么?”
何昇对于靖王妃的行为十分感动,本就打算想要在皇上面前提他们好好美言几句的何昇现在像是找到了机会一样,他放下手中的药碗,说道:“自从皇上病倒之后,靖王爷就一直和秦丞相在安抚难民之事,从许多地方调配了不少大夫,将崇贤坊作为隔离区安置难民,瘟疫虽在上京,但是却也被控制的很好。”
说到最后,何昇又补充道:“靖王爷这几日为了安抚难民,便一直在崇贤坊,和那些难民同吃同住,都好几日没有回过靖王府了,靖王妃身子不适,便也一直在王府中养病,今日老奴去了一趟,靖王妃便二话不说就来了……”
何昇看着皇上的神情,慢慢的说着,生怕多说一些,就不能达到原本想要的效果了。
齐秉煜听了之后,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心中却是有一些欣慰的,想着就算是自己死了,这天朝江山,也能所托良主了,废黜齐景炀果然是明智之举。
“何昇拟旨……”齐秉煜睁开眼睛说道。
在勤政殿的众人都跪下听皇帝旨意,皇上一边说着,何昇就越感觉到震惊,瞳孔放大。
皇上说完之后,何昇也眉开眼笑,说道:“遵旨!”
说完,何昇就赶紧跑了出去,这件事关系到天朝未来的国运,这也是众人所向的事情,何昇心中也十分开心,连忙跑着去拟旨。
梁焕卿的这个行为只是整件事的推助剂,仿佛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但是又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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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时候在侧殿之中,梁焕卿躺在床上,手中拿着一块儿绒布,准备到时候敷在伤口之上,手臂袖子微微卷起,眼神坚定的看着申屠尘,额角却冒着细密的汗珠。
“你确定吗?”申屠尘手中拿着刀,这把刀跟随他多年,锋利无比,是师父赠与他的,说是在处理外伤的时候,可以用来切开腐肉。
而申屠尘之后在皇宫根本没用过,这次用,却是在梁焕卿这儿用上了。
梁焕卿看着申屠尘,点点头,笑着说道:“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你再问这种话是不是有一些可笑啊……”
申屠尘将刀慢慢拿起来,看着这锋利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