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惜不动声色的上前拍了拍夏容馨的后背,以示安慰,现在云惜知道梅贵妃娘娘心中的纠结,本就是相识相知相守了多年,而今却要自己亲手杀了他,换谁能够忍下心……
然而这个时候,梁焕卿也是默不作声的站在她身后,月白看着她的神色,苍白如纸的脸上哪里看得出半点情绪,月白不由得在心中有一丝懊恼,为何如今王妃变了这么多,她们在一起数十年,也不知道而今会有这般变化……实在令人感到惊愕……
梁焕卿到底也只是一个姑娘而已,她知道夏容馨对齐秉煜如今动了杀心,自然也是能看出夏容馨对齐秉煜深厚的情谊,这会儿若是换作她,她定然也不会下手了。
这会儿梁焕卿并不担心夏容馨会因此而放弃这个想法,因为她知道现在夏容馨只是一时之间放不下,但是心中依旧还是会有这个念头。
齐秉煜几十年如一日的将陆芙霜永远的放在心头上,以至于忽略了夏容馨的许多想法,而这几十年如一日的心痛和折磨,夏容馨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可以释怀呢?
所以梁焕卿并不担心夏容馨会改变自己的主意。
而这个时候,勤政殿内传来一声呼唤:“是容馨吗?”
这会儿夏容馨连忙擦干眼泪应了一声:“皇上,正是臣妾。妾身担心您,和靖王妃一直在门外等着。”
“进来说话。”齐秉煜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疲倦,睡了一整天,但是就像是一直在劳作一样辛苦。
何誉见状,连忙侧开身子,将梅贵妃娘娘和靖王妃往里引。
月白扶着靖王妃缓缓走进去,梅贵妃娘娘走的着急,她想要尽快的看到皇上。
月白看着这个样子,连忙看向梁焕卿,现在梅贵妃娘娘这般担忧皇上,那到时候会不会和他们一起进行计划呢?月白实在有一些担心,但是看着梁焕卿倒也不急不缓的样子,慢慢的在后面走着,她心中知道梅贵妃对皇帝的感情,这会儿便也不愿意多加干预,只要在皇帝心目中,陆芙霜永远是第一位的,那么敏感的夏容馨就一定会感受的到,那到时候,还不是要配合她们吗?再者说了,杀害皇帝这件事,究竟是为了谁好?
眼看着现在这种形式,梁焕卿本不需要亲自操心这种事情,只梁风眠和秦远道一直在齐景钦身边帮忙,等到皇帝死了,自己就会随同齐景钦一起登基,自己便就会是六宫之主,母仪天下的皇后,自己只需要耐心等待就是,属于自己的就一定不会让别人夺走。
但是现在对齐秉煜真正带有恨意的人,是夏容馨,是她想要皇帝死,她想要尽快的摆脱这一切,摆脱自己心中一直埋藏心底的阴影。
皇帝死了,直接受益者是齐景钦,是夏容馨的儿子,而梁焕卿本就是皇位的附庸品,梁焕卿知道夏容馨心中一定能够想的清楚。
刚进到勤政殿寝殿的时候,梁焕卿便注意到了这个天朝权力中心的宫殿——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如此穷工极丽,富丽堂皇,极其符合住在里面的人的身份。
梁焕卿不是第一次来勤政殿,但确实第一次进皇帝的寝殿,看着这个装扮,心中第一次有了对权力的渴望,天朝工商阶层皆是阶级分化,他们被限制着用金丝绸缎做衣裳,被限制出行出殡的方式,然而只有到达巅峰顶层的时候,便就毫无限制……
齐秉煜就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床边站在申屠太医,两旁站着何昇和几个端着托盘的太监,放眼望去,皆然是一幅死气沉沉的样子。
齐秉煜年纪本就大了,因为昨天的事情,气急攻心,便生了这场大病,虽然申屠尘妙手回春将齐秉煜救了回来,但很显然的是,他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夏容馨见到皇帝之后,便连忙跪下行礼,低着头的她声音之中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像是见着齐秉煜这个样子十分心疼。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梁焕卿也跟在后面跪下,月白扶着她的身子有一些吃力了,心中开始有一些懊恼,想着就不应该让靖王妃出来,她的身子还没有恢复,本就不应该出来的。
而就在梁焕卿跪下的时候,申屠尘坐在一旁的轮椅之上,眼睛淡然的看着梁焕卿,心中平生出一丝奇怪的感觉,他是太医,见着梁焕卿那张苍白的脸,就知道现在她的状态并不是很好,想到方才梁焕卿看自己的那个眼神,申屠尘就心跳莫名的有一些异常……是因为自己救了她吗?还是因为……申屠尘突然举得这样不妥,便赶忙移开了眼神,控制住自己不要再想。
此时大殿之中十分安静,齐秉煜躺在床上,侧着脑袋看着跪在地上的夏容馨和梁焕卿……
几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