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难自控之时,梁焕卿痛苦的将咬住了自己的手指,痛苦的忍住自己内心的疼痛,身体上的区区痛苦早已经不足挂齿了,取而代之的是内心巨大的疼痛。
梁焕卿一闭上眼睛,就看见许多小人朝自己跑过来,自己确实妄为人母,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这几乎会成为她一生的梦魇,听说自己是身中剧毒才会如此,如若让她知道自己是为谁所害,定然要让对方承受自己千百倍的痛苦。
齐望舒和秦瑞兰都想着要进来看一看梁焕卿,顺便帮梁焕卿擦洗一下身子能方便好好休息一下,想着她这会儿也该醒了,二人便走了进来,梁焕卿停到动静,连忙闭上了眼睛,将双手放好,她不愿意让她们知道自己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毕来竟他们都在煞费苦心的瞒着自己,照顾着自己的情绪,梁焕卿怎么忍心让同样也伤心难过的他们再来担心自己呢。
“快把眼泪擦干净,别让焕卿看到了难过。”在进门之前,秦瑞兰替齐望舒擦了擦眼泪,随后才一同走进去。
齐望舒点了点头,将眼角的泪水擦干净,她知道,这个时候梁焕卿才应该是最最伤心难过的人。
梁焕卿听见她们慢慢走了过来,便也佯装刚刚才醒过来的样子,缓缓睁开了双眼朝她们看过来。
“焕卿!”秦瑞兰看见梁焕卿睁开了眼睛,便小跑着来到她的床前,对她说道,“你醒过来了?”
说好了不在梁焕卿面前流泪的秦瑞兰,见到梁焕卿的发髻散乱,脸色苍白,眼下微微肿了起来,嘴唇更是毫无血色的样子,眼泪就忍不住夺眶而出。
齐望舒见到这个画面,更就是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了,小跑着到了梁焕卿的床边,蹲下身子抽泣道:“焕卿……你终于醒过来了……我还以为……”
齐望舒一开始看到梁焕卿吐血吐成那样,再听到申屠太医和司南屏都说折骨无药可救,还以为梁梁焕卿再也醒不过来了,一个人在外面边等边哭,如果梁焕卿死了,她就再难遇到一个这样的朋友了。
梁焕卿看着她们这个样子,强忍着自己鼻尖的酸楚感,看着她们虚弱的问道:“哭什么呀……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
秦瑞兰和齐望舒擦干了眼泪,点了点头,对梁焕卿说道:“你不要难过……孩子虽然没有了……”
她们看着梁焕卿眼角也有泪水,想着梁焕卿定然会因为那个孩子难过,但是让她们怎么说出往后还会再有孩子这种话呢?明明就不会再有了。
梁焕卿故作坚强的笑了笑,她早已经知道了真相,随后一手一个握住了她们的手,反倒是安慰起她们来了:“没关系……这个孩子没了,往后还会有的……你们不用担心我了……”
秦瑞兰和齐望舒泣不成声,转而秦瑞兰也握住了梁焕卿的手,但是她低头却发现了梁焕卿手指上清晰可见得牙印,此时还流了点血……
秦瑞兰顿时哭不出来了,她看着梁焕卿的样子,又低头看了看她手上的牙印,想着方才她们的对话,梁焕卿应该是听见了,牙印像是刚咬的,还有口水没有干透,方才梁焕卿一定是听见了他们的话,忍着哭声所以才咬着手指……
可是现在却要她来安慰自己,秦瑞兰想到这儿,便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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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他们谁都不知道太子被废,太子妃自缢身亡,这会儿齐景炀正狼狈的从东宫搬出来呢。
齐景炀他们扶着灵棺从皇城一句到了此时的淙王府,皇上待齐景炀不薄,就算这处院落不是新修缮的王府,但这儿其实是皇上亲生弟弟曾经住过的宅院,就算其遭人陷害去世之后,皇上还是每年都让人好好修缮,如今赏赐给齐景炀做府邸,想来也是特别看重他了。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乾王府。
礼事官在一旁说道:“王爷,这儿是从前的乾王府,明儿就会换下一块儿匾额了。”
齐景炀不在意这些,跟着他们往里面走着。
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似叹息似挽留。若是得了闲情逸致熄了烛火,推开吱呀的窗,抱着膝盖坐在床沿,凝视窗外飘飞的雨丝,定然是另一番风味。
齐景炀跟随礼事官走进宅院,望着这无边夜色,若是赵佩瑜还活着,他们住在这个宅院美,让她提着一盏幽暗的绢灯在前面引路,整个甬道黑漆漆的,除了脚下的一点光,和两边不时好似有水浪拍打的声响外,什么都看不清晰,定然也是绝美……
石壁上清泉溅落的水珠跌入潭中,滴答、滴答……若隐若现罥烟眉,似嗔似喜含情目,娇俏玲珑挺秀鼻,不点自红樱桃唇,肤若凝脂,颊似粉霞,不盈一握的柳腰娉婷袅娜地倚在水亭雕花木栏旁。
水光潋滟之中,倾国倾城之貌隐约幻现。小船沿着狭长的河道缓缓前行。迎春花临水而栽,袅娜地垂下细长的花枝,鹅黄色的花瓣腼腆地开满枝条,随着微风拂过水面,宛如少女揽镜自照,欲语还羞。
明媚的阳光透过盛开的樱花树,洒下碎金般的亲吻,斑驳的树影荡漾在河面上。一缕淡淡的春风带起似雪的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