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到一水流平缓的地方,那河的浅水处码了一排石头供路人过河。
傅颜道:“停车,我得去洗个澡了。”
“既然洗大家一起洗,路上不耽误。”张会建议道。
几人一齐下了马车,看到那一排石头附近还有三人也在洗澡。
其中一人看到张会几人走过去,直起身子来打量着他们。
“一辆马车,车上三位年轻的公子,两位容貌极俊,这说的不就是他们么?”那人好奇地朝张会几人看着。
另一人头浮出水面,甩着头上的水,懒懒地说道:“管他的呢,他都走远了,咱们说没看到的时候的确没看到,这会儿看到了难不成还追上去告诉他?”
“就是,那人看上去怪模怪样,不像是好人。”他们的一名同伴也应声道。
张会仔细一思索刚这洗澡之人的话,觉得好像是刚有人经过打听过他们的消息,便上前问道:“大哥,刚是不是有人在找我们?”
“对,你们几个好像就是他找的人。”
傅颜又问道:“他是不是高高瘦瘦的,戴个斗笠,穿了件灰色的长衣?”
“对,大热天的古怪得很。”一人洗着澡随意答道。
傅颜这下下河洗澡的兴致都没了,朝张会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马上回马车上去。
那几人中较为热心的一个在背后喊道:“他骑着马,过去才半个时辰,你们走快点能够追上。”
几人回到马车上,心情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傅颜道:“真是姬连,他果然不打算放过咱们。”
骆云想了想他们走过来这一路的路线,道:“姬连可能一路都追在咱们后面,是咱们送两人去找大夫中间岔开了。”
张会道:“那咱们在这附近先找个地方躲一躲再说。”
傅颜埋头想了一阵,想到他们经过的一处地方,那里有很高的悬崖和瀑布,那里地形复杂,最方便藏身也方便逃脱,可以先去那儿躲一阵,看能不能想到办法对付姬连。
张会和骆云也赞同傅颜的想法,几人驾着马车往回走,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才到了傅颜说的那处地方。
河两岸是险峻的石头高山,因山石曾经垮塌再加上河水长年冲刷,山脚下怪石林立,像极了某位高人布下的阵法。
张会和傅颜停歇在这附近,开始想对付姬连的法子。
到了这种两人要一起面对强敌的关头,两人只能够抛开门户之见,将各自修炼的功法都说了出来,看在这当中能不能找到帮助对方急速提升的关口。
张会听傅颜一说,对北阿门修行的思路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北阿门的路子的确和鹿山还是有很大差别的,鹿山很讲求修行者对大道自然最本源的道理的理解,而北阿门更像是将这些难题与具体的功法一开始就结合了,如果修行者在修炼途中不能够领会,那么就会很难走下去,一旦能够领会,那么就省去了鹿山学习本源的道理的那一步。
所以北阿门弟子要么是很拔尖,要么连入门都很难,特别看重天赋,进阶也快。
当傅颜和张会讲到自己所修习的功法时,张会很快就能够理解,因为苟心传给他的《谷上元真篇》对这些都已经有过总的阐述。
“太好了,想不到你理解得又快又透彻,我全都传给你,你学了试试,咱们别逼到这种关头了,只能什么办法都试试。”傅颜想到自己有可能助张会一臂之力,什么门户之见都能够抛开。
张会心里一直都在推辞,但到了这种时候如果还那么多顾忌未免显得太过迂腐。
傅颜闭上眼睛,像是回到了他曾经跟着燕之南练功的时候,一边感受自己身体内的真力的运转,一边背诵着口诀。
张会也将一切杂念抛开,专心领会着傅颜所说的功法口诀。
两人一同琢磨了很久,还是发现这些功法都不是一会儿就能够学得会用得上的。
眼看天色将黒,他们还没有一点进展。
这时,骆云过来催道:“公子,不管用的话就算了吧,这主意也是我瞎出的,再继续下去可就只能够在这里过一晚了。”
张会和傅颜相对看了一眼,两人都不甘心放弃,傅颜道:“在坚持坚持,说不定能够发现点什么。”
张会也觉得模糊中自己好像在探索着什么,虽然暂时表面上没什么进展,但他心里有种强烈的感觉,他就要发现什么了。
天色越来越黑,张会和傅颜开始看不清对方的脸,头顶的星空被一点点点亮,在这星空下,他们白天的紧张和害怕突然之间消失殆尽。
张会闭上眼睛,感觉到自己的躯体在这星空下变得无比的自由,白天傅颜和他说的那些心法在这个时候像是在指挥着他的身体一般,让他感觉身体在不停地积蓄着力量。
他幻想着自己的灵魂从这具身体中抽离,变得强大而自由,持着剑在大浪中穿行,与这条河切磋力量,他不再被束缚在马车里,甚至连大地的束缚都感受不到,这种逍遥穿行的感觉往他恍惚如同在梦里一般。
这时,他对他背上识脉的走向感受非常清晰,他好像飞离了这具身体,而他看到自己的识脉就像是他所看到的河流,时时在积蓄力量,似是能够奔腾起来。
在他的脑子里有这样一幅画面,两条河水波汹涌,突然间彼此向前一推,两处的水波连在了一起,于是河水能够畅通无阻。
随后,他猛然惊醒,脑子有了突然醒过来的感觉,随后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