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远起身在园子里走着,眉眉跟在后面,不敢贸然开口说话。
姬远突然回头:“你这是一个人去找张会吗?”
眉眉低头回答:“是的。”
“你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走的?”
“打听打听,应该就知道了。”
“那你知道他往哪条路走的?”
“只要到了那边,总可以离他近些。”
姬远听到这里,心里生出一股醋意,他心爱之人现在是情愿费尽千辛万苦只为靠另一个人近些。
姬远笑了两声,直直地看向眉眉:“这些朕都知道,连他现在到了哪里朕也知道。”
眉眉跪了下去,坚定地说道:“求陛下告知。”
姬远又抬头自嘲地笑了笑,道:“朕要是不告诉你呢?不,朕是不打算让你离开这儿去找张会。”
姬远说完,看向眉眉的目光中有一种很强势的控制的力量,那一股力量在他心里压抑已久,如今他终于放肆地表达了。
眉眉抬起头来惊讶地看向姬远,对于姬远这种语气和神情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想不到曾经温厚谦逊的姬远突然之间会变成这样。
“难道陛下让人把我带到这儿是想将我困在这里?”眉眉和姬远说话的语气有些针锋相对起来,“不论如何,我都要去找张会。”
眉眉将这话讲出来之后,与姬远这么相对站着也不觉得那么怕他了,反而能以更大方和坦然的姿态和他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姬远剑眉一挑,眉头微蹙,厉声道:“难不成你还以为朕不敢拦你?”
眉眉不答,将头偏向另一边。
姬远继续说道:“就算这宅子困不住你,难道朕的千军万马会拦不住你?”
眉眉转过头来看着姬远,那眼里的倔强仍旧不减分毫,而姬远也坚定地看着眉眉,两人都不肯退让。
过了一阵,眉眉叹了一声,说话的声音柔和了许多:“陛下,我与张会早已约定此生不相分离,我们对于陛下来说都只是微不足道的人,望陛下成全。”
“朕成全你们,谁来成全朕?”眉眉话音刚落,姬远紧跟着追问道。
眉眉再次将目光避开。
姬远心里憋了一口气,不想与眉眉多说,他知道自己在这个事情上只会越说越气,当即将袖子一甩大步走开。
他走到外面的口子上,大声道:“朱四,把她看好了,没朕的允许不许她离开。”
眉眉看着姬远离开,无奈地叹着气,她了解姬远,她知道姬远这会儿只是在气头上,过一会儿他要是想通了自然会让她走,要是他不让她走,她就算出得了这宅院,姬远也会大费周折地将她拿住,所以不如先在这儿等等。
姬远回宫后,心里仍旧闷闷不乐,脑子里总是回想着眉眉那倔强的样子,真是想一遍气一遍,心里揪着揪着,让他不停想要叹气。
他将左右的人都支走,终于可以自己清净地呆一会儿了,这时,外头又有人说霍比林求见。
姬远埋怨道:“就知道他要来,这老狐狸时时盯着朕呢。”
他与霍比林关系近得如同老师和学生,大事上两人能够齐心协力,但小事上也经常意见不一。
霍比林进来后,走到姬远跟前行礼,他还没跪下去,姬远便示意让他不要跪了。
霍比林勾着腰,看似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而眼睛却大胆地看着姬远。
姬远看霍比林瘪着嘴看着他,一看就是有话要说,便问道:“丞相有何事要说?”
“陛下在为何事而恼,老臣便有何事要说。”霍比林低着头,看似谦恭,但语气却有些锐利。
姬远有些无奈,冷冷地说道:“什么都瞒不过丞相,眉眉要去找张会,朕把她拦下来了,你肯定要说朕这么做不妥的地方,说吧。”
霍比林清了清嗓子,上前两步,朝姬远拱着手,道:“老臣实话,陛下这么做的确欠妥。
“陛下一直都说张会是个人才,这样的人才可惜无心参与朝廷,不愿为官,但他也并不是一点作用都起不到了。
“陛下想想当今的形势,北有燕国,西有北莽,北莽倚靠北阿门,那是越来越嚣张,能制住北阿门的就只有鹿山,而张会又是鹿山弟子年轻一辈中拔尖的。
“张会虽然不愿意参与政事,但是他与北阿门之间却又扯不清的恩怨。他害死叶襄,与浣尘早就是仇怨已深。再加上他父亲消失的事,北阿门也脱不了干系。咱们现在是巴不得张会变强,最好借他来打击北阿门。”
姬远听霍比林说了许多,也觉得分析得很到位,但是他心思还在眉眉的事情上,便问道:“那这些和眉眉干系有那么大么?”
霍比林道:“张会这小子重情重义,要是陛下在他和眉眉中间横加干涉,这女子性子又倔得很,将来闹出了什么事,他岂不是要记恨陛下,与朝廷作对?”
姬远听到这里,感到很是气愤,心里的怨气喷薄而出:“曾经为了这皇位,朕可以放弃儿女私情,如今……哎,朕坐拥江山却要忌惮他一个张会,还不敢抢他的女人,这皇位可真是坐得窝囊!”
霍比林见姬远是真的恼了,也不敢再劝,赶紧跪倒在地:“陛下息怒,请陛下三思。”
姬远虽然心里有怨气,却也认同霍比林的看法,眼下只能拉拢张会,利用张会打击北阿门。
霍比林感觉到姬远怒气下去了些,这才小心地抬起头小声道:“陛下,眉眉这姑娘毕竟是鹿山长大,上不得台面,就算让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