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远从船舱中出来,站到外面朝后面看着这大浪来的势头,感到很不可思议,他之前明明在这附近都看了,也请好几人分析过了,这附近是不可能会突然涨出这么大水的。
但眼前完全和他的想象不符,那大浪像是一头猛兽将要将这船给一口吞了。而船还在拼死挣扎,在水面上摇摇晃晃,极力寻找安静的地方靠一靠,或是找个浅水的地方试着靠岸。
霍比林走到姬远面前重重地叹着气:“看看,看看,殿下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是啊,上游各个口子本宫都看过了,不可能会出这种事啊。”姬远恨恨地说道,尽管此事从一开始他就小心翼翼地合计着,但到了关键的时候还是出了这样的事,看来要是真要有人想害他,真是防不胜防啊。
姬远在船外看着周围的情况,让那些懂船懂水的检查船有没有哪里撞坏,拿出地图分析起附近有哪里能够停船,安排起船上的人各就各位,让一切尽量处于井然有序当中。
船上的人很快都投入到一阵忙乱中,但是他们心里仍旧是慌乱的,议论声也跟着起来。
“太奇怪了,通南河好多年没发过大水,这个季节又没下暴雨,哪里涨这么多水。”
“只怕不是天灾是人祸。”
“最近都城不是来了人在弄什么阵法么,难道不是他们给弄出来的?”
这议论被姬远听到后,姬远立时将他们喝止,但他很快就猜到这些人这会儿是在议论张会和云豆,只怕很快就要扯到他身上了。
通南河附近的百姓一开始是看皇宫里的人和皇帝出行的阵仗,到后来看到起浪了,就完全是在看热闹了,有的甚至朝着那船的方向追出去很远,想要知道那船在浪头里最后到底怎样了。
这些人中就有张会和云豆,他二人是为姬远担心,因为他们知道姬远是此事的负责人,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姬远责任非同小可。
张会本想朝着下游追出去,想过去看时不时能够助姬远一臂之力,但很快又想到此事的源头还在上游,便又拉着云豆赶紧朝上游跑去。
他们看到大水仍然从上游源源不断地冲下来,看上去不像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停住。
云豆一直朝上头追过去,他想知道这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会出现这样的怪事。
两人追出去好几里路远,突然看到河中有一处地方像是决堤了一般,大股泥水从那儿不断往外冒。
云豆道:“问题就出在这个地方,这地底下应该是有个闸口,将山那边的湖水引了过来。”
“如此大费周章的事情谁会去做?”张会问道。
“不难,只需要将其中一层隔水的石头打通便可。”
云豆说着,在河岸上站定,估计好那地底下闸口的位置之后,运起功来,想要通过谢卓教他的隔空御物的本事将那闸口封上。
隔空御物是移山倒海之术的基础,以云豆的功力想要学得移山倒海之术是不可能的,所以谢卓先让他学会隔空御物,以此来获得对移山倒海之术的理解。
云豆功力较弱,又有水浪的干扰,而且他还不能很好地确定闸口的位置,他使出浑身解数努力了好久,仍旧没对大水起到什么作用。
好一阵后,张会看到水好像小些了,便在一边鼓励云豆道:“再加把劲,好像有用,小些了。”
云豆本来都有些筋疲力尽了,到这会儿好不容易看到已经有了起色,这才再次鼓起劲,向着那闸口的位置再发出一股劲力。
前方的船上,姬远安排着一帮人在大浪中行船也很是凶险。几股大浪冲向船中,将船上之人引起一阵阵慌乱。
眼看着船摇得没那么厉害了,远处的水声也开始慢慢消停了,姬远这才舒了口气。这时,船已经开到一处水较浅的地方。
姬晖见外头平静下来了,这才出船看外头的动静。
姬远立马朝姬晖跪了下去:“儿臣办事不力,让父皇受惊了。”
姬晖想到刚刚发生的事,知道这也是姬远不能估计的,但想到刚刚引起了这么大动静,心中还是有不满,脸色也变得阴沉沉的,一副不愿意听姬远多说的样子。
姬晖看了看霍比林,道:“丞相不是说走水路甚好吗,发生这样的事情,丞相如何看待?”
姬晖早就知道霍比林支持姬远,此事又由姬远负责,所以他很想看看老奸巨猾的霍比林会对此事有何看法。
霍比林平时说话爱调侃,此时脸色也变得格外凝重了,朝着姬晖跪了下去:“老臣该死,对此事大意了,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七殿下一片孝心,这想法的确是好,但谁料到这地底下竟然还藏了这么个洪水猛兽,这会儿水也退了,好事多磨,前头还有更好的景色等着咱们呢。”
“丞相到底是什么风浪都见过的人,胆子果然比谁都大。”
姬晖说着,朝霍比林狠狠地看了一眼。霍比林知道姬晖在拐弯抹角地骂他胆大,便低下头去。
这时,霍比林旁边又有一人跪了过来,这人正是御史温中,他四十多岁年纪,长得稍有些矮胖,脸上长年都是一副表情,性格刚直而隐忍,想法通常有些刻板,与诙谐的霍比林经常看法相左。
温中道:“陛下,以臣之见,此事并非那么简单,突然之间涨水,这明显就是有人在控制的。”
霍比林笑道:“温御史真会说笑,难道这地底下还真有洪水猛兽?那肯定还有收服猛兽的神仙,不然水怎么突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