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卓在张会脸上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又将云豆叫到身边来,道:“呆子,你别光看着人家,你也不弱,这一年在我这儿没少学本事,过去,和张会比比,让他从此对你另眼相看!”
云豆到底还是有些迟疑,对自己很不自信,听谢卓让他上去和张会比比,脸上有些为难,嘀咕着:“这个,不用比了吧,我认输。”
谢卓手指在云豆脑门上一弹,骂道:“没出息的东西,我白教你了,去,别给我丢脸。”
张会想到之前和云豆切磋得最多的就是“云豆慢步”,当即使出这步法朝云豆这边侵来。
云豆身子飞快地往后一闪,那身躯的确再不像从前那般笨重了,现在移动起来像是某种很敦实又稳重的物体,连这气势和从前都不同了。
张会这一年里,尤其是被困在那山崖下的日子里,“云豆慢步”练习得很少,但是他功力提升不少,所以在使出这套步法的时候仍然比从前有很大进步。
他发现,他在速度上战胜云豆是没问题的,但是,对于一些巧妙的细节上的理解,云豆比他理解得更好,云豆很能够抓住一些微妙的点,所以云豆虽然速度不及他,但是这套步法他能够做到巧妙变换,也就是更能够抓住这套步法的精髓。
两人比了接近半个时辰仍旧没能够分出高下,最后谢卓也看得不耐烦了,便将两人叫住:“行了行了,晃得我都头晕了,我看还是呆子稍胜一筹,呆子功力体力都比不上张会,但对这步法的理解却要到位多了,张会,你服不服?”
张会知道谢卓小孩子脾气,他让云豆和自己来比,可是为了展现这一年教云豆的成果,要是在这会儿驳了他的面子,他肯定要不高兴,便只好答道:“我服,服。”
谢卓又继续炫耀道:“云豆虽然呆了点,但我要是花了心思教,嘿,那必须得教出个样子来,光就符术来说,他可以说是鹿山第二了。”
张会看谢卓说得那么得意,心里暗道:“那是当然,在这鹿山您老人家根本就不肯教其他人,难道除了云豆还有其他人能够学到?”
张会虽是这么想,但是隔了近一年再见到云豆的确觉得云豆不似从前那般胆小了,常言道:“艺高人胆大”,云豆也是进了鹿山学到了本事,才会对自己更加有了信心。
两人在谢卓这儿一直呆到天快黑才动身回鹿山,第二天一早,张会刚走到知更院就碰到了袁知行。
袁知行也算得上张会昔日的半个师父,所以张会对袁知行向来也很是尊敬。
袁知行穿着灰色长衫,手上提着长剑,步履稳重,笑容从容,他的穿着打扮,一言一行,无处不彰显着鹿山所提倡的从容大气。
他看到张会,平时始终只是温和地微微笑着的脸上这会儿也露出了惊喜灿烂的笑容。
“张师弟,你可算是回来了,大家都在担心你,听说你被救出了北莽,我可是一天天盼着你早些回来,这不,师父还派了云豆过去找你呢。”袁知行手拍在张会的肩膀上,看到张会安然无恙的回来,很是为他感到高兴。
张会随袁知行走着,两人又叙了好一阵,张会大致讲了自己在北莽所遇到的事,但是没提是谷主将他困在崖下,因为他想到这种不确定的事情还是暂时不要在鹿山传的好,免得事情还没确定倒先惹出了什么是非。
张会提到徐圭和向衍时,袁知行这才想到自己还有要事要和张会说。
袁知行看了看云豆,又看了看张会,道:“很不巧,两位先生昨天一起出了远门,这几天可能还回不来,我师父临走前交代,他说,朝廷想让云豆师弟去一趟长都,现在局势不太稳,长都那边想让云豆师弟过去重新确认都城的阵法图,隔了这么多年,怕从前的阵法图和现在的情况对不上号了。”
袁知行说完,又补充道:“师父说,让张师弟也跟着一道过去,你俩经常在一处,过去了遇到什么事也有个照应。云豆师弟,此事关系重大,这可关系到齐国的安全命脉啊,请你务必小心行事,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张会应道:“请袁师兄放心,我会协助云豆完成任务的,两位先生回来了,请替我问好。”
“好。此事师父已经向长都去信了,说你们回鹿山之后立马动身去长都。”袁知行说完,又再次向云豆嘱咐道,“现在,鹿山上下都将你默认为师叔祖的传人了,这次也是将重任交托与你,你别让师父失望才是。”
张会刚回到鹿山,现在又要和云豆一起去长都,他本来还想着回来交代过后就马上去药王谷看眉眉,而这下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再去药王谷了。
两人在鹿山稍作休整,第二日便动身朝着长都赶路。
他们经过幽兰谷时,张会突然想起在这里曾碰到过温茹蕙,又想到温茹蕙和他在禾县附近分别后,便再也没了她的消息,他一问云豆,云豆也说这一年里都没有过温茹蕙的消息。因温茹蕙是谷主的亲传弟子,向来都是来无影去无踪,即使是鹿山很多年不知道她的消息,大伙儿也不会觉得有何奇怪的,便也没人再去记起这档事。
幽兰谷到了这个季节已经不像当初那样繁华热闹,突然间倒是少了很多烟火气息,虽然闻不到兰花的香味,但从热闹变得安静,让人觉得这儿这个季节才更符合它的名字“幽兰谷”。
这时,突然下起雨来,张会和云豆骑在马上,赶紧找了一处地方避雨,等他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