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会将窗户纸捅了个口子,朝里一看,顿时喊出了声:“师父!”
里头那人披头散发背对着张会坐着,身上从上到下都被捆得严严实实,那捆法就和那日张会在马车上救苟心时摸到的一个样。
那人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看着张会,乱糟糟的头发将他上半边的脸遮住了,张会没法看到他的眼神,他的嘴上被缠了好几圈绳子,只能够发出呜呜的声音。
“师父,我马上进来救你。”
张会将身子从窗户边退开,打算去开旁边的门,这时,他脑子里出现了刚刚从窗口看到的苟心的样子,他突然觉得不对劲,在途中的时候浣尘都没将苟心折磨成这样,为什么到了长都了反而把他弄得这么不成人形了?
张会心想:“这会不会是浣尘设下的陷阱,他以为我少年心性容易冲动,看到我师父这个样子会忍不住马上冲进去。”
他想到这里,又回到那窗口,朝里头喊了句:“师父,你现在怎么样?”
里面那人又发出些痛苦的呜呜声,好像在向张会呼救,这下张会更觉得可疑了,上次张会想要救苟心的时候苟心千方百计想要将他支走,这下怎么会主动向他呼救?
可张会想到要里头真是苟心,他现在就这么走了,就错过了一个好机会。
张会在窗口观察这里面那饶动静,那人脑袋一直晃动着,让张会没法看真切,他又朝着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张会开门进去。
张会更觉得可疑了,他想起苟心的手背上有一道疤,他在窗口等着那人转动身躯好看到他的手背,张会还只看到那饶一只手时,张会便肯定这人肯定是假扮的苟心,他在临水镇时经常看着苟心干活,苟心手背什么样子他最为清楚不过,如今一看到假扮的他立马就能够分辨出来。
“好个浣尘,果然够毒辣,这屋子里肯定是藏了什么机关。”张会醒悟道。
他又想到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这假扮苟心的人肯定会立马通风报信,难免会打草惊蛇,这个时候他应该假装上了这个饶当,然后将他打晕。
“师父,我马上推门进来。”张会装出很激动的语气,然后在不远处捡了根木棒,猛地一下敲开窗户,将木棒朝着那人头顶上狠狠摔了进去。
那人嘴被捆住了,直接闷头倒下。
张会离开了这屋,又沿着过道向里走去,走着走着,他听到有饶呼噜声,他轻身沿着墙走,那呼噜声越来越重。
他从窗缝里看到那间屋子里有一北莽人身子靠在墙上打瞌睡,心想:“这人这样子坐着睡觉肯定是不心睡着的,对啦,他肯定是在守着什么人。”
他在仔细往里头一看,见这屋里还有一人趴在桌子上睡觉,而这屋子的里边苟心在地上硬邦邦地躺着,身上照旧捆着那日他摸到的那根流金索。
张会看到苟心躺在地上这个样子,心里突然有些不祥的预感,但是他知道苟心肯定还没死,不然是不会还让两个人守在这儿的。
他在窗户边看了很久,不见苟心动弹一下,而且他看到苟心脸上全无血色,和一具尸体没有什么两样。
“这下可怎么办?我师父这到底是怎么了?要是我进去将他带出来,外头是有人接应,但要是他真的一直这样不醒来也是白搭,不知道浣尘在他身上这到底是动了什么手脚。”张会看着屋里的这一切越来越焦急起来,他守在这儿也是提心吊胆,随时会有人过来。
他只好继续在那儿趴着,等待里面的动静。眼看一个时辰都要过去了,苟心完全一下没动。
“就是睡觉,这会儿也应该翻身了呀。”张会心里更加害怕了。
这时,他听到里头有人在话:
“睡,继续睡,他现在就像个死人,跑不了。”
“就是,圣使大人不回来他就醒不了,也好,我们能安安心心睡觉。”
张会默念了刚刚这两饶对话,心想:“这人浣尘不回来师父就醒不了,这话中意思是不是浣尘给师父下了毒,要吃下解药他才能醒得来?”
张会恨得咬牙切齿,浣尘这人果然够毒,刚刚设下圈套想要引我上当,这下我差点又着了他的套,如果我进去将师父救走,到时候师父醒不来,我还是一样得乖乖回去找浣尘要解药。
“浣尘果然不好对付,气死我了。”张会气得捏紧拳头,但又只能将这口气忍回去,他一不心弄出点什么声音,可就打草惊蛇前功尽弃了。
他只好又轻身原路返回,从那后门出去。他沿着屋后一条路走着,远远看到后面那一排墙可以翻过去,便朝着那边走去。
刚走几步,前方竹林丛中现出一个熟悉的头顶,原来是云豆也找到这个地方从这儿爬进来了。
云豆看到张会,赶紧将张会拉到前面竹林里,两人蹲下身去。
“怎么样?找到没?”云豆问道。
“找到了,浣尘在我师父身上动了手脚,我师父昏过去了,得要解药才能醒。”
云豆思索了一会儿,道:“走,咱们先离开这儿找七殿下想想办法,光凭咱们俩没法弄到解药。”
张会虽然极其不甘心,但是想到他们俩在这儿的确不顶什么用,浣尘去了樊英那儿,如果找姬远他或许还能够想出什么办法来。
既然都想到这一步了,张会也觉得没必要再在这儿耽误时间,于是和云豆出了驿馆,上了马车,赶紧回到那湖边院找姬远商量对策。
姬远听张会完,叹道:“哎,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