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襄一听是谢卓的声音,顿时有些慌张,强行将身子撑起,昂着头朝谢卓看过去,此时的谢卓就站在离他四五步远的地方,拍着手掌像是在清理手上的灰尘一般。
谢卓道:“你这嘴脸真是脏了我的手,我让你说谎骗人,竟然还骗到我这里来了,我要把你这张嘴打烂!”
谢卓说完,朝叶襄走过去,蹲下身揪住叶襄的衣服就要打。
旁边的北莽武士纷纷提起兵器将谢卓围住,但他们刚刚见识了谢卓的手段,没有一人敢上前对谢卓动手,都看着叶襄将要如何解决这件事。
叶襄眼里有些慌张,但是仍旧一脸倔强,不肯轻易在谢卓面前示弱。
叶襄道:“不知道叶襄这是哪里得罪了前辈,值得前辈如此动怒?”
“混账东西,上次哄我说我写的字有多好,结果转身就把我的字给扔了。”谢卓抬起手做出要朝叶襄脸上打过去的样子。
这时,云豆冲过人群,朝着谢卓扑过来,使出全身力气将谢卓的手给扣住,劝道:“师叔祖,先别动怒,让叶襄先上鹿山,你和他的账晚点再算!”
谢卓看到云豆不停朝他使眼色,而且还死死地将他拽住,料想云豆肯定也有他的道理,便开始有些犹豫了,本来要打向叶襄的那只手上的劲力很快也弱了下去。
叶襄看到云豆将谢卓控制住了,想着不要在这里多纠缠,在谢卓面前他占不到便宜,便赶紧翻身爬起来,上了马整了整衣冠,带着人朝鹿山走去。
云豆看到叶襄走远了,这才松过抓在谢卓胳膊上的手,劝道:“师叔祖,这个时候不能打叶襄,你看他这个架势就是要上鹿山找事的,咱们这个时候把他打得上不了山,就好像咱们理亏了,你要教训他,过了这会儿也不迟。”
谢卓气得脸上通红,叉着腰大声喘着气,朝着叶襄的方向骂道:“小王八崽子,迟早收拾你,我就在这儿等着你。”
张会正在知更院随袁知行练剑,突然来了一知更院的弟子,向他和袁知行道:“叶襄又上鹿山来找麻烦来了,徐先生让张师弟和袁师兄一起去知更院,好像是关于鹿谷一个师姐的事情。”
张会一听,猜到叶襄应该是为了温茹蕙的事情而来,上次他来鹿山讨字,从谢卓那儿将温茹蕙的书法给骗走了,如今他又上鹿山来,肯定就是拿了证据过来要证实温茹蕙假扮云雅的事情。
袁知行并不知道叶襄从谢卓那儿骗走温茹蕙的书法的事情,听说叶襄又来了,疑惑道:“这个叶襄还真是不死心,说了温师妹不是云雅公主,他还非不信,硬要一遍一遍来纠缠。”
张会和袁知行到达知更院时,议事厅里坐满了人,连座椅后面都站了好些人。
这次向衍也到了,和徐圭两人分坐在上首,叶襄和北莽来的外使分别坐在客座。
那外使行事小心,不像叶襄在鹿山已经是轻车熟路了,他小心地打量这徐圭和向衍,又看着刚刚走进来的张会和袁知行。
而叶襄此时看上去格外自信,似是已经有足够的把握能够达成目的。他脸上带着笑,看上去刚刚才和徐圭、向衍客套完。
向衍已经开始有些坐不住了,喝了口茶,在座椅里晃了晃身子,懒懒地仰了仰脖子,道:“你们来有何事,赶紧说吧,再啰啰嗦嗦我可就不奉陪了。”
叶襄朝座椅后站着的两人摆了个手势,示意那两人到前头来。
那两名随从端了个托盘走到大厅中央,那托盘里摆了两幅字,一幅略小,像是平时随意些,而另一幅写的比较正式,正是温茹蕙那日在谢卓那儿写的《降真篇》。
叶襄道:“徐先生请过目,看看这是不是同一个人的字迹。”
那两名随从将托盘端到徐圭面前,徐圭站起身来,往那两幅字上一看,突然间惊得怔住了,他定了定神后,将其中一幅字拿在手上看了看,又放了回去,向叶襄问道:“叶护卫这是何意,直说无妨。”
那两名随从又将托盘端着让在座的人和站在两边的人看,厅里顿时开始有了稀稀拉拉的议论声。
叶襄手扶在座椅的扶手上,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道:“大家都看到了,这两幅字出自同一个人之手,一幅是我们北莽云雅公主曾经留下的手笔,而另一幅是我在鹿山得到的。”
“叶护卫,你敢不敢说这另一幅你是在鹿山如何得到的?”张会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叶襄朝着张会的方向狠狠转过脸去,脸上本来是有些怒色,但很快又压抑了下来,看向众人道:“叶某得到这幅字只是个偶然,此事不必深究。”
张会道:“偶然?明明是刻意地行骗,如果叶护卫在出鹿山的路上被人打了,大家不用奇怪,那只是他行骗所付出的代价。”
叶襄刚刚已经被谢卓打了一顿,这会儿还心有余悸,总觉得自己脸上有被打的痕迹,张会说起这个事时他立马心虚,便赶紧从这个话题上跳过去,接着说道:“这另一幅字正是徐先生门下一名姓温的女弟子所写,这名女弟子好像现在已经入了鹿谷。我们现在怀疑你们鹿山的温姑娘假扮云雅公主,一直潜藏在北莽王宫!”
叶襄离座站了起来,声音也提高了许多,先是看着徐圭和向衍,随后在厅内来回扫视,继续说道:“云雅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我今天也带过来了,她曾见过温姑娘,说温姑娘的身形样貌和云雅公主极为相似,我还听说温姑娘这两年在外游历,这游历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