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会也云豆错过了考核,知更院李崖早就知道徐圭的意思,即使张会没有通过考核,也会看在他父亲陆延的情面上不将张会赶出鹿山。
可是云豆要留下来就难办了,他这个人生得文弱,干不了力气活,像记账这种精细活他性子太迷糊,也干不了。
最后还是眉眉找了李崖说情,终于同意让他和张会一起在后厨做杂役。
张会因为云豆错过了考核也不生气,他相信只要他人在鹿山,总有一天他会让大家看到他的实力,更何况再等半年还会有下一次考核。
张会和云豆在后厨做事,一天的事情包括早上下山运菜,运上来后洗菜、切菜,午后整理饭堂,处理剩下的饭菜。
从鹿山去谢卓的菜地来回就要一个多时辰,如果路上稍稍耽误半天就过去了,所以张会和云豆这天很早就出发了。两人推着推车,走了一条别人给指的近道。
云豆听张会说到谢卓,一路问个不停,因为他在鹿山的时候也偶尔听人说起过“东山老鬼”谢卓,听说谢卓是齐国无人能匹敌的符师,有移山倒海的能耐,云豆在鹿山的这些日子里对符术越来越感兴趣,他很想见见谢卓,所以给了他这份下山运菜的差事,他既兴奋又满意。
张会与谢卓将近一个月没见,有时也会偶尔想起谢卓,在鹿山久了见过的人也多了之后,他才发现谢卓才是鹿山最好玩的人,有时竟还会有点想念谢卓。
云豆推着推车跟在张会后面,张会照着上次徐圭带他离开时的路线找到了那菜地附近。
四周格外寂静,推车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能传到很远的地方。
张会走到了菜园上方的草地,仍不见谢卓,心想,谢卓要是在的话应该能够听得出来有人来了,难道是他不在。
张会让云豆将推车放到一边,带着云豆朝谢卓住的小屋走去。刚走进小屋时,听到屋后传来谢卓的叹气声。
他走过去一看,谢卓正蹲在屋后,两只胳膊交叉放在膝盖上,下巴枕在胳膊上,嘟着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全然没理会有外人来了。
“师叔祖。”张会又朝前走近了些,小心地喊道。
谢卓眼睛本来紧盯着前方,听到有人喊他,这才不舍地回过头来看张会。
张会看到谢卓前面摆放了两个半尺长的用草扎的小人,其中一个脖子上还系着一块红布以做区分。草人的脚下是一个稍扁的泥块,将草人支撑着不倒下来。
小人所在的那一块地上格外平整,铺着细沙,上面能看出许多用树枝划出的线,那些线虽然重重叠叠看得不甚清楚,但是能够感觉到那些线都有着某些意义,像是小人活动的路线。
谢卓看到张会后,脸上神情就像一朵花突然绽开一般,脸上的苦恼也不见了,咧着嘴笑着,笑得嘴上的白胡子一翘一翘的。
他站起身来,双手插在腰上:“小子知道来看我了?真没良心,我在这儿无聊死了,上次我救了你们你也不来谢我,没良心。”
“在鹿山不能胡乱走。师叔祖怎么做起了草人在玩?”张会很想知道谢卓这又是在捣鼓什么名堂。
“我让他们打架,按照我创出的步法来打。”谢卓插着腰朝自己做的小人看着,重重地叹了口气,看上去对这两个小人不太满意。
云豆听说谢卓能够让两个草扎的小人打架,感到很是好奇,蹲过去催促道:“师叔祖,你让他们打,我看看。”
谢卓看到张会带来的这年轻人傻头傻脑,一开始就没怎么注意他,这会儿看到他对自己做的草人打架感兴趣,便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稍稍拉近了些。
谢卓在沙地旁边盘腿坐下,两掌抬起于胸前平放,一手的食指和中指开始在空中比划。这时,一边的草人开始向着另一草人的方向移动了。
他的另一手的手指也开始了比划,两只草人都开始动起来了,那草人像是长了人脑子会思考一般,时而犹豫,时而躲闪,时而猛地出击。
云豆跪坐在地上看得目瞪口呆,两手握成拳,看到紧张的地方拳头直往地上砸,口里喊着:“好,左边,避开,哎哟!”
后来两个草人动得越来越快了,云豆看不清态势,没法再插嘴,直直地看着,看着看着,嘴角便发出嘶的一声,将口水缩了回去。
突然,两个草人撞到了一起,其中一个草人脚下的泥块散了,草人摔在了地上。
云豆痛呼:“哎哟,死啦!”
好像看到的是真人倒地,让他痛心疾首。
谢卓看到草人倒了一个,骂道:“还没打完呢,又坏了,捏个泥块半天才干,哎……”他急得直跺脚,恨不得将另一个草人也一脚踩了。
他气得喘了几声,看了看张会,又看看云豆,道:“来,你们俩扮演草人,接着打。”
张会看谢卓这劲头,心下暗暗叫苦,知道谢卓又要折腾人了,让他和云豆扮演草人打架,他们俩不会招数,又不会控制自己力道,这样下来,岂不是会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
张会赶紧将推车推了出来,讨好地笑道:“师叔祖,咱们是来运菜的,这半天还得赶回去呢!”
张会说完又朝云豆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走。结果云豆对于草人打架还意犹未尽,上来搀住张会,像小孩那样耍赖起来:“先不回去,咱们打打试试。”
“中午赶不回去,你就等着受罚吧。”张会刻意把结果说得很严重。
“等会儿我推着菜,把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