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风,料峭寒冷。
这废墟中,充斥着绝望。
王自强看着夜空,想象着明年的今日就是自己的死忌,心有不甘。
忽然,砰一声响,肥猪的身体嗖地飞过他头顶,一头撞到对面的面包车上。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他便昏死过去。
这货体重很大,撞的那面包车都左右摇晃,差点翻了车。那把杀猪刀,当啷一声掉到一块水泥预制板上。
王自强傻眼了,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再看门口昏暗的灯盈利,江小虎的身型竟然如此伟岸。
“江小虎?你、你……”
“我什么我?要不是我,你早死了!”江小虎就跟吃了火药似的,“能不能行啊你?”
“什么能不能行?”王自强下意识地问。
“废话,当然是能不能走啦!”江小虎越发没好气对他。
“我、我好像不能!”王自强低下头,心情十分复杂。说不出是震惊呢,还是愧疚,又或者是感激。
当然,他非常好气,江小虎可是被肥猪用铁链子捆上的,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挣脱的?
江小虎哼一声,走上前去弯腰提起肥猪,简直就跟提个小猪仔似的。看到这一幕,王自强吃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毕竟肥猪吨位在那里,江小虎竟然能单手将其拎起来,似乎挣脱锁链这种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现在王自强格外庆幸,庆幸自己没把江小虎得罪的太狠。唔,应该是没得罪太狠吧?
从肥猪身上摸出汽车钥匙和手机,江小虎打开车门,发动车子,而后将肥猪丢到后座。
王自强也不好意思喊他,更不好意思求他带上自己。毕竟刚才他才出卖过别人,临走的时候,还说了那样的话。
结果没等他喊,江小虎自己过来拎起他,把他拖到副驾驶上。而后开车,向公路驶去。
“那个,江、江老板,我们现在去哪?”王自强的口气变得十分谦卑,小心翼翼地问。
江小虎道:“废话,当然去报警了。”
王自强哦了一声,靠着椅背不再说话。
江小虎虽然已经拿到驾照,但是这还是第一次开车上路,难免有些紧张,新手会犯的毛病他全有。
这一路车子开的,堪比龟速,可饶是如此,路上的状况,仍旧把乘客王自强给吓的胆战心惊。
渐渐的,王自强感觉有些呼吸困难。这几天,他时不时就被钉子、肥猪暴打一顿,吃也吃不好,喝也喝不好,连睡觉都是奢侈,身体已经熬垮了。
猛不丁得到解脱,他整个人精神松弛下来,身上各种不舒服就凸显而出。心脏刺痛、呼吸急促,浑身冒冷汗。
他捂着胸口,连一句话都不曾说出,脑袋歪到一旁,不言语了。
江小虎起初还没发现他的状况,等他不经意间瞥见之后,吓一跳:“妈耶,你可别死在这车上,我到时候说不清道不明的!”
他赶紧靠边停车,捏起王自强腕脉探了探,松口气:“还好,有口气吊着。”
这要是被救护车拉去,指不定就下病危通知了,可江小虎不同。他取了一点河水给王自强灌下,又帮他舒筋活血,没多久王自强醒过来。虽然依旧身体不舒服,可总归是虚弱。
江小虎的手机早就被肥猪摸走了,他手里倒是有一部肥猪的手机。他二话不说,拿手机拨打了110、120,车也不开了,就在路边等着。
大约十五分钟左右,医院和警方的车就赶到了。绑票了锁,意图灭口,这在本地可是实打实的大案子。
江小虎把王自强交给医护人员,自己则去配合警察做调查。
他很意外地看到小鹿,小鹿现如今已经成为正儿八经的刑警。
“江小虎?”小鹿警官很是诧异,“你、你怎么……”
“我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你啊~”江小虎无奈地耸耸肩,“车后座上,有个绑匪,不过人已经昏迷了。”
小鹿吃惊万分,不过这事儿放在江小虎身上,她倒也不那么惊讶了。
众人忙碌不堪,而王自强坐在救护车里,吸着氧气,感受着劫后余生的那种豁达。
是的,他的整个人生,在今天晚上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整个人都变得豁达了,没有以前那么锱铢必较,没有以前那么贪财好色。
王自强看着眼前因为他而忙碌的人们,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没多久,他媳妇带着俩女儿赶来,一家子抱头痛哭。生平第一次,他觉得女儿原来也是不错的,只要是自己的亲骨肉,都是不错的。
抱着已经成了黄脸婆的糟糠之妻,他心里充满愧疚。
“你可真是命大!”一个护士对他说,“你这种情况,按照常理来说应该已经死掉了,心梗啊!不知道你上辈子积了什么德……”
“得了吧,亏你还是医学专业出身呢,一点都不讲究科学,竟然相信这些。他分明是被人及时抢救了,在我们之前!”另一个年长一些的,是随车的医生,把小姑娘驳斥的十分羞愧。
王自强一愣,隐隐约约想起自己将要昏迷时,江小虎做的一些事。对,是他,一定是他!
这一整夜,江小虎几乎都耗在公安局刑侦支队办公室里。警察帮他买了宵夜,给他拿了大衣,让他去洗了澡。
而小鹿则和同事一起去给被救醒的肥猪做笔录,采集指纹,令有一队人马,去了那个小村子调查案发现场,寻找其他证据。
不知不觉,天光大亮。这一晚上江小虎也没啥睡意,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