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坛顶上还有花坛,在这个点儿,阳光没办法照射下来。
江小虎抬头看了一眼,又看看四周环境,对老头说:“还行,不过过后您得把这里的土都换一下。不然的话,这些花花草草都免遭其难。”
“这些是什么虫子啊?从没见过。”老头从衣兜里掏出眼镜戴上仔细瞧了一下,被那些黑色的虫子吓一跳。
江小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知道,从小跟着大人管这些虫子叫土蚕。”
“哦!”老头点头,“那,能麻烦你帮我救活这花吗?”
“能,不过我得先说好啊~”江小虎道。
老头心里有所准备,笑道:“你放心小伙子,但凡你能帮我救活这盆花,我给你一千元酬劳。”
江小虎一脑门黑线:“您误会了,我只是想告诉您,这棵海棠也到岁数了。就算现在救活了,最多也就撑一两年。”
“哦~”老人又很遗憾地点点头,“我懂啦,那也行,我该给你钱还是给你钱。”
江小虎笑道:“我这就是举手之劳,要你钱做啥?大爷,你对这花很有感情啊,是不是一直是你养护的?你多大岁数了,咋还在这里干活呢?”
老头淡淡一笑,拿脖子上挂的毛巾擦擦额头的汗:“这盆花是我去世的老婆子栽的,是她留给我的念想。”
“哦~”江小虎有些感动,他是长情的人,也最欣赏长情的人。
看这老头应该有七十多岁,能对去世的老婆还一直有深厚的感情,实在是令人感慨。再想想,如今的年轻人,动辄离婚、出轨,对伴侣不忠,没意思的很。
江小虎决定帮这老头,把花救活。
他一边和老头聊天,分散对方注意力,一边悄然从山河图里取了一些水和黑泥。
江小虎用这些黑泥裹住海棠根须,用河水浇灌海棠。黑泥在海棠根须上形成一层柔韧的保护膜,这一下那些土蚕就再也无法突破这道城墙了。
不出十分钟,他就把该做的事做好了。当然海棠已经枯萎,要想完全恢复,还得等一下。江小虎站起来,伸个懒腰,对老头道:“大爷,这就好了,我走了啊!”
“啊?这就好了?”老头很诧异,刚才江小虎也没干啥嘛,就看到这小子捏捏鼓鼓,海棠根就变黑了。
“嗯,对啊!”江小虎点头,“我还得去给家里人办转病房的事儿,先走啦!”
“那我这海棠~”老头有点疑惑,看看海棠,似乎还是蔫头搭脑,没啥起色。但人家小伙子也没那个义务帮他,他迟疑片刻,还是决定算了。
“行吧,你赶紧忙你的。无论如何,谢谢你啊小伙子!”老头冲江小虎笑着摆手道别。
江小虎笑道:“您别担心,快则十五分钟,慢则一天一夜,这花就能恢复如初啦!”
其实他刚才说,这花只能再活一年半载,也是保守估计。以他对山河图的了解,这花经过黑泥处理,至少能多挺三五年,到时候,也算是送给老人的一个惊喜吧。
长情的人,值得这份惊喜。
老人笑着点头,不置可否,内心或许并不相信江小虎的话。
死了就是死了,怎么会再活过来呢?他刚才假装相信,也只是自我麻醉。尽力了,对得住老伴的在天之灵了。他甚至决定,把这朽烂的海棠,做成个标本啥的。
江小虎和老头道别,再次回到护士站。护士站跟前,还是人头攒动,但情况比十多分钟前好了许多。
在江小虎看来,医院真是世界上最繁忙的地方,永远都是人来人往。大部分人,是在这里来到世界,又从这里离开世界。而医院里最忙碌的人群,无疑就是白衣天使们了。
护士站已经有两个小护士值班,其中一个护士正在应付一群病患家属。另一个小护士,刚刚忙完一堆事,累的腰酸背疼,嗓子都吼哑了,正端着茶杯喝茶呢。
要说这小护士,长得还算玲珑剔透,瓜子脸,杏仁眼,头发掖在帽子里,看不清长短。十指纤细,好像水葱似的。她皮肤白净,唯独侧颈有一块拇指肚大小,褐色的胎记。
但是这胎记也不算是缺点,分布呈蝴蝶形状,更像是一处纹身,很带有艺术气息。
“请问一下,我想给家里人换病房,该怎么办手续啊?”江小虎敲了敲台面,很有礼貌地问道。
那护士眼皮翻了翻:“换病房?换什么病房?”
“单人间、双人间,实在不行,四人间也可以。”江小虎道。
护士嗤道:“你要求还不少,当医院是你家开的啊?”
江小虎被她这一番话语冲得无话可说,愣了片刻,眉头一皱:“我说小姐姐,为啥这么凶啊?我只不过是想要给家里人换个病房,所以来问一下。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这么冲干嘛呢?”
那小护士放下茶杯,转身盯着江小虎,眼睛里洋溢着一种情绪。江小虎看出来了,这肯定是在别处吃了气,他倒霉,赶上了,便成了出气筒。
他决定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便摆摆手,准备离开。好巧不巧,他一转身,把柜台上的一个记录板给勾到,那记录板哗啦一下掉到地上,接着砰一声,一个手机从夹页里掉了出来。
江小虎和小护士同时看了看地面,其实柜台很高,小护士根本看不到什么,但从她的表情可判断,那手机是她的。
“哎,手机摔了,对不起啊!”江小虎也觉得倒霉,怎么就这么寸,越慌越乱。
他弯腰捡起手机,发现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