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虎品咂着白萝卜的滋味,凭良心讲,这白萝卜算是不错了。水灵灵的,甜丝丝的,但少了点土萝卜的辛辣滋味。而萝卜的精华,就在那股微微的辛辣当中。
“怎么样?”跛哥期待他的回馈。
江小虎点点头,又摇头:“滋味是不错,在普通萝卜中算好的了。不过和我家的萝卜比起来,差得远。”
跛哥挑了挑眉毛:“哦?我倒是很期待你家萝卜。”
“行啊,我下次来给你捎一筐。不过都是窖藏的,没有新鲜的了。”江小虎道,心里却想,是时候种点反季节的蔬菜了。
山河图里的神仙河,应该能支撑反季节蔬菜吧?只可惜现在山河图灵气枯竭,哎,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破船又遭打头风。
“行,如果你这萝卜可以,以后我拿菜就从你这里拿了。”跛哥也豪爽,直接这么回答他。
江小虎开心不已,就等这句话呢。他又在跛哥这里喝了一会儿酒,两人相谈甚欢。回去之后,转头江小虎就把家里窖藏的白萝卜,捡了七八根,用河水淬过,给跛哥带过来。
时间正是上午十点多,他从县城回来路过红花镇,顺道把萝卜放下。
话分两边赶,跛哥有一个老食客,同时也是他的蔬菜供应商。这人姓王,名自强。
王自强今年四十八岁了,正好是本命年。他的人生一辈子也算顺风顺水,早年间在体制内工作,三十出头跳出大锅饭,自己单干。凭借一股闯劲,外带工作时积攒下来的人脉,干加工厂扯起一面大旗,闯出一番事业来。
这两年,他开始涉足房地产,同时也在县城远郊农村承包了一千亩地,顺应潮流办了个生态农场。
王自强是跛哥的忠实客户,喜欢跛哥的火锅味道。他给跛哥供应的蔬菜,相对也算物美价廉,两人还是好朋友。
江小虎带了萝卜来的同时,正好也是王自强的司机给跛哥送货的时候。
和人家的那台车比起来,江小虎这辆破农用三轮车,简直就是个弟弟。
一辆轻卡停在街上,几乎把宽度全占了。其他过往行人车辆,要么侧身而过,要么绕道而行。
几个后厨帮工,正忙进忙出地把蔬菜从车上搬下来。旁边一个腆着肚皮,躲在树荫里抽烟的三十来岁男子,就是卡车司机了。
“嗨,小心点,别碰到我的轮胎,上个月刚换的!”
一个小帮厨拉着小拖车,不小心撞了一下轮胎,那司机立刻凶巴巴地上前推搡他一下。推搡还不够,还一脚踹到他腿上。
小帮厨正是十八九岁血气方刚的年纪,原本撞了轮胎,连忙道歉。可不等他道歉出口,那司机就冲过来动手了。
一大早就被人打,小帮厨心里气不过,咣当一声扔下手推车,上手抓住司机的衣领:“你干嘛打人?”
“哟呵!”司机看小帮厨居然不怕他,气得直冷笑,两手一撑,想要挣脱小帮厨的手,结果小帮厨力气大,他居然一下没挣脱。
两人的纷争已经惹的其他人驻足观望,大家虽然都不上前劝解,但是心里却都支持小帮厨。他们说笑议论,更让司机脸上挂不住。
“好哇,你敢对我动手,是不是不想混了?”司机破口大骂,“你曹尼玛的a表砸!”
小帮厨脸涨得通红:“不许你骂我妹妹!”他一手抓紧司机的衣领,一手已经捏紧拳头,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显然在竭力忍耐,却也是怒不可遏。
江小虎非常能够理解他,换谁这么骂他,他也会生气。何况看小帮厨的样子,家里应该确实有个妹妹的。做哥哥的,哪能容忍别人这么骂自己妹妹呢?
“我叉!骂了又怎样,你妹这个amp;#~”司机不但不收敛,反而越骂越起劲。
你当这司机为什么这么起劲?原来他一个老表,就在王自强的公司里当个小领导,不然也轮不上他来干送货司机这个肥得流油的差事。
甭管送货去哪,都能揩点油。拿餐饮折扣券而后到网上折价卖掉什么的,那都是小事了,最重要是后厨和他们这些送货司机之间,完全可以来点灰色交易,不足为外人道。
除了本公司老表给他撑腰,跛哥火锅店的二厨和他私交也很好。二厨可是这小帮厨的顶头上司,连他上司都对司机恭敬有加,这小子居然敢动手,司机感觉尊严受到挑战。
不,简直是践踏!所以,他骂得更凶了。
砰!
小帮厨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一拳轰到他脸上,四周瞬间一片死寂。
一阵暖风吹来,小帮厨汗津津的脸呆了一下,看了看自己拳头,再看看对方。
卡车司机的鼻子又红又肿,两条血虫从鼻孔里钻出,爬过嘴唇,顺着下巴滴到胸口。
“啊?!你敢打我?小子,你给我等着,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卡车司机先疼得头脑昏沉一片空白,等他回过神来,抹了一把鼻血看看,便暴跳如雷。
小帮厨的脾气,明显没有刚才那么硬气了。他羞愧地低下头,也不知在想什么。两只醋钵大的拳头紧紧攥着,又悄悄松开。
江小虎看到他这样子,便想起自己发迹之前,家里被大伯一家人欺负的时候来,心里不由一酸。
他有心上前调解,可早有人把卡车司机拉到火锅店去洗鼻血了。想了想,江小虎默默叹口气,自己也不了解内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把三轮车停好,搬着一筐萝卜,走到火锅店里,对一小帮厨道:“你们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