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养殖场,杂草遍地,倒也是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众人正在高谈阔论,转眼被一道雷鸣般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
李小三、苗福全倒也罢了,一个是没见过,一个是打过交道。而李小四就不同了,他一听到声音,耳朵顿时支棱起来,一股血冲上脑门。
就在不久前,他刚刚损失了一万多块钱,店铺生意虽然本来就不怎么好,但好歹一天也有两三百流水。现在倒好,一蹶不振,成天和老婆蹲在店里数苍蝇玩。
万恶的根源,就是这小子——江小虎。
李小四并不知道江小虎的名字。
在那天警察处理纠纷的时候,他脑袋嗡嗡的,光顾着争长短去了,从头到尾没注意对方的名字。最近这一二天,他回过神,正后悔没打听清楚,方便复仇呢,没想到仇家送上门来。
他瞪着通红的眼珠子,冷哼一声,撸起袖子就要往前冲。李小三察觉到弟弟的异样,忙拦着他:“四儿,你干嘛?”
“哥,我不跟你说了么?一孙子怎么怎么我了,就他!”李小四指着远处,悠哉悠哉走来的江小虎,朝哥哥告状道。
苗福全一听这话,顿时心里乐开花。他本想借李小三的刀给自己报仇,还怕这把刀不够锋利呢。本来还琢磨,该到哪找块磨刀石呢?现在倒好,磨刀石自备了。
“哟,四哥,您这个亏可吃大了!”苗福全立刻添油加醋,“这小子叫江小虎,就是本村儿的。我没跟你们说吗?他也看上这片地了!”
他冲李小四、李小三挤眉弄眼,压低声音说了一顿。李小三没言语,李小四却火冒三丈:“他想得美呢!哥,这地,咱包定了!”
“先别急,看情况。”李小三稍微理智一些,他腋下夹着包,冲江小虎笑眯眯地迎上去。
“这位小兄弟是~”李小三自然是早听苗福全说起竞争对手的事,江小虎的名字,也是天天被苗福全念叨,可这会儿他才把人和名字对上号。
江小虎慢悠悠地走来,歪着脑袋看着眼前这人。干瘦干瘦的,就是一只笑面虎。
“哦,我叫江小虎,江边村的,这位老板哪里发财啊?”江小虎道。
李小三咧嘴浅笑,口气虽然和善,眼神分明是轻蔑的。
“哎呀,鄙人李小三,红花镇的,这两年在县城搞业务。这不,没事就想回馈乡邻,来江边村投资来了。小伙子,怎么你年纪轻轻,没去找个正经行当啊?”李小三笑眯眯地问道。
江小虎走到门旁一块石头上蹲着,顺手接过李小三递来的烟,点上抽起,吞云吐雾一番。
“哎,啥叫正经行当啊?我是农民,修理地球的,传统职业。”江小虎笑嘻嘻地回答,“这应该算个正经行当吧?”
李小三竖起大拇指,夸张地赞着:“算,当然算!哎呀,这年头像你这么脚踏实地的农村小伙子不多啦,要是农民都像你这样想,那咱农村早晚得红火起来啊!”
“呵呵。”江小虎给了他一个非常明显的假笑。
李小三很瞧不起江小虎,瞧那穷酸又不知天高地厚的熊样,社会早晚会给你上一堂生动的课!他决定了,倘若江小虎真不识趣,自己就替他上这堂课。
李小三道:“我看你也一表人才,有没有考虑来我的养猪场打工啊?”
“养猪场?在哪呢?”江小虎茫然四顾。
李小三指着身后的地:“几个月后,就在这儿。”
江小虎眉头一挑,瞅着他咧嘴笑起来,嘿嘿地笑,就是不说话。
大家全给他笑的发毛,尤其是老支书。这里别人不了解他,老支书可是十分了解。这小子脾气暴躁,一点就炸,是典型的顺毛驴。倘若逆了他的意思,那可少不得要吃一顿老拳头。
“哥,你甭跟他啰嗦,这小子就欠收拾!”李小四绷不住了,随手抄起地上一块断砖头,直接冲了过来。
他杀气腾腾的样子,给了江小虎极好的借口。
江小虎假装害怕的样子,直接跳起来,身体失衡,向前方扑倒,不偏不倚,正好扑到李小三身上。
扑通!
李小三吃不消,被扑得仰倒在地,摔个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好在这地上都是泥土,否则非得吃个大亏不可。
江小虎拍拍屁股爬起来,很是愧疚地拉起李小三:“哎呀真是抱歉你看,我太没出息了,看到拿菜刀的过来,吓尿了。”
拉李小三时,他太用力,差点把人家手背给秃噜皮。李小三现在是哪哪都疼,偏又无法责怪人家。他混社会久了,脾气性格和弟弟完全不同,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和人硬怼。
李小三觉得,江小虎就算是个再不起眼的小崽子,可到底是个青瓜蛋子,做事没谱。这年纪,冲动啊。万一到时候给惹急了,暗地里下点毒啥的,他李小三虽然不怕,可看着苍蝇在碗里下蛋,恶心人啊。
所以,李小三对江小虎,还是打算采取迂回策略。谁承想,李小四没绷住冲出来了。
“没事,我们都是好说话的人。小四,你干嘛呢这是?”李小三一边疼得倒吸冷气,一边还得给江小虎笑脸以对。
李小四气坏了:“哥,你跟他没必要,这货坏的很,一肚子坏水!”
“昂,对,一肚子坏水!”苗福全也逮着机会,趁机煽风点火。
李小三当时都想抽他们俩几耳光,这小子坏不坏,自己能不知道?这叫策略懂不懂?现在是法治时代,哪能动不动就抄砖头呢?再说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