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就等着。”亦真不以为意,躺在沙发上玩消消乐。坎贝尔下了一整天的雨,晚上两人坐在木质的露台上用餐,汇成细流的雨水沿着房檐落下,砸在地上,似玉珠落盘。
“少爷,帮我过一下这关呗。”
亦真觍着脸向夜烬绝搭话,结果某人把头往外一撇,直接无视。
“你生气啦。”她把小手放在他面前晃了晃:“我跟你说话呢!”
“看不出来我不想理你?”
亦真被怼的浑身不自在,嗫嚅几下嘴唇,发出一记冷哼:“好啊,不理就不理。你不理我,我还不想理你呢!”
夜烬绝觑她一眼:“是这话吧。”
她不服输:“是!”
身为专业打脸户,不出任何意外的,亦真很快就后悔了。
雷声大作的一晚,骤雨滂沱,一道遽然的闪电刺破夜幕,房间骤然亮如白昼,一瞬又跌回黑暗。亦真抱着小丑鱼玩偶,被吓得一个机灵。
不行,不能打脸。她团在被子里不敢动,后半夜实在憋不住了,听着雨声小了点,才敢下床上厕所。
冲水声响起,卫生间里爆出一声尖叫,夜烬绝方才被惊醒,亦真就如一颗引燃的炮弹般冲进了他的房间。
她尖叫着,掀开被子就往里钻,一气呵成。
夜烬绝抽了抽嘴角,反应过来,往旁边才挪了一点,她就闪电般把他的腿抱的死死的:“你不能走!”
夜烬绝作势掀被,亦真从被子里露出半张脸,眼眸雪亮,视死如归:“那个房间里有鬼!”
他置若罔闻,掰开她的爪子,她又严丝合缝地缠上来:“是真的!我看到马桶冒血了!”
夜烬绝乜她一眼,拽着她的胳膊就要把她赶出去:“不是不想理我吗?别上门自取其辱了,我不接受求和。”
夜烬绝不为所动,亦真迅速弯腰低头,逮着空子就要往里钻。夜烬绝眼疾手快地伸直胳膊,顶住她的脑袋不让进。
亦真扭了扭身子,挣扎无济于事。头顶传来他清冷而得意的嗤笑:“求我。”
屈辱卷土重来。亦真咬牙,做小伏低:“求你了,少爷,饶了民女吧。”
夜烬绝冷哼一声,垂下胳膊,她顿如小鱼般迅速溜了进去。
两人躺在床上,窗外的雨声又大了些。亦真侧头,想象着夜烬绝微微上扬的嘴角,脸上登时黑云压城。
“夜烬绝。”
“嗯?”
“你对我的马桶做了什么?”
他厚着脸不认:“明明是你品行不端,道德败坏,连马桶都看不下去了。”
“屁!”她赫然起身,揪着他的衣领子,气的牙根痒痒:“是酚酞和氨水!你在水箱里加了酚酞!”(注:酚酞和氨水发生化学反应,由无色变成红色,在光线昏暗的卫生间里呈现出血红色。)
“反应可真够慢的。”他面无表情地打开她的手,翻了个身。
“你怎么能这样!”
“对付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就得这样。”
亦真气的要走,还没下床,威胁再度响起:“这次走了可就进不来了,我有的是招儿对付你。”
她一愣,恶狠狠地瞪着他,终于知道他那句“你给我等着”是什么意思了。
多么屈辱啊。亦真缩回脚,气呼呼地躺回床上,越想越生气,直接把自己给气哭了。
夜烬绝侧头看她,戳戳她的背:“哭了?”
亦真不理他,继续哗哗流着泪。
他把抽纸丢给她,嗤:“什么意思?我欺负你了?”
亦真默默擦着眼泪,不理他。
某人转转眼睛,挪了挪,猝不及防地伸手抱住她的腰,下巴蹭蹭她的头发,低声服软:“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媳妇儿别生气了。”
“谁是你媳妇儿!”亦真掰他的手,掰不开。
见她理他他就来劲了,俯在她耳畔,啧啧:“昨天还想和我生猴子呢,怎么翻脸就不认了……”
“狗说的!”她愤愤回头,他倏而凑上来,温柔的覆上了她的唇。
吻了多久不记得了。落地窗的帘子半启着,外面黑洞洞的一片,世界在潺潺的雨声里慢下来,似分秒未至。
翌日。
放晴的天空澄如水洗,阳光从枝桠树隙里筛落,遍地碎金。
亦真严重怀疑夜烬绝是在报复她,才会坚持带她去拜伦湾跳伞。
“你一定会喜欢的,相信我。”他拉着她,丝毫不肯停下。
“不,我不喜欢。”亦真一路被他拖着,抵抗无果后签了生死状。她表情凝重地拿着装备,然后开始焦躁地上厕所,四千米的高度,她真的担心自己会尿裤子。
上一组人从上飞机至跳伞落地,用了二十三分钟,教练拉着亦真和夜烬绝合影,突然蹦出一句:“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合影了。”
亦真脸色陡然一变,连连摇头,抱着夜烬绝的胳膊不撒手:“今天说什么我都要跟他同归于尽。”
他们比较特殊,夜烬绝早年在澳洲考过uspa证,玩跳伞的次数超过五百次,可取代教练。他细心地检查着亦真身上的装备。亦真要把背完全靠在他的胸前,方便扣上安全扣,她全程脚不沾地,像只袋鼠。
距离难能享受,夜烬绝捏着她的脸:“小丫头,敢不敢把命交给哥哥?”
起先她在飞机上紧张的要死,惴着的恐惧在飞机穿过云层后逐渐平息,脚下云海绵延,湮没了河流与尘土。环状的彩虹光圈蜿蜒在云霭间,似玉沁的印染。
舱门打开的瞬间,遒劲的朔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