嗫嚅半晌,南璟风实在是无话可说,良久吐出一句:“居然被你发现了。”
南璟风被赶出医院的这天,云蒸霞蔚,天光正好。亦真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地板上散着录像带、书、还有一大堆零食。
南璟风丧权辱国地在《欠款声明》上签了字画了押,承诺必须在亦真回国前还清所有欠款——自他康复起那天起产生的所有住院费用。
“咱们的革命情谊是能用金钱衡量的吗!”
亦真挖着西瓜,翻了个白眼:“你装病坑我使唤我的时候,想过所谓的革命情谊吗!我和你之间没有革命情谊!”
南璟风还想再说,亦真补充:“从今天起,你不许再来蹭饭了。”
“你非要这么绝情是吧!”
“是!!”
“亦真我告诉你!千万别给我逮着你有求于我的那一天!!”
“求你?做梦吧!这辈子都不可能!!”
南璟风摔门而去,亦真窝在沙发上继续吃西瓜,手机突然响了,是夜烬绝。
她一个激灵坐起来:不对啊,为什么夜烬绝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揣着这种不安,她接起了电话。
“我下周要打比赛,你来吗?”
亦真拽着衣角,试探:“我……我要是来了,不会影响你吗?”
他“哈哈”了两声:“也太小瞧你男人了,你就是现在跑过来,也影响不了我。”
怎么办,她好想告诉他她就在这儿。可是转念一想,这脸打的,多么屈辱啊!
“不然你明天来吧,我去接你。就在……”
“不用不用!”亦真咬紧嘴唇,脸蛋一红:“我……”
“嗯?”
“我自己来就行……”
“你自己来?”夜烬绝睐了眼旁边的大卫,觑眸:“亦真,你还想骗我多久?”
屈辱突如其来。亦真握着手机,双手在颤抖:怎么回事?夜烬绝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大卫把她给卖了?
“把地址发过来,我去接你。”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恼羞成怒:“是不是david(大卫)告诉你的?”
“哟!原来你认识david啊!”夜烬绝扫了眼一旁面无表情的大卫,笑的贼坏。
亦真怒拍脑门,为什么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她为数不多的智商就会全部离家出走!
“我自己去就成……”
“少废话,地址发过来。”夜烬绝不容辩驳地打断她:“别做无畏抵抗了,你就是把自个儿埋了,我也能把你挖出来。”
在他的威逼胁迫下,亦真很无奈的妥协了。囊囊挂断手机的瞬间,她触电般从沙发上弹起,一个健步冲到楼下,开始天雷滚滚地洗头。
头发湿淋淋的搭在脑袋上,她又一个健步冲进了南璟风的房间,南璟风被她下了一大跳,还以为是哪里冒出来的河童。
“我家少爷马上就要来了,你什么都不许说!”她焦急地转了个圈:“不对,你应该装作不认识我!”
南璟风反应过来,瘫在沙发上摆起了谱:“你这是在求我吗?”
多么屈辱啊。亦真低头,咬牙:“你说是就是吧。”
南璟风掩面,像个生意兴隆的妈妈桑一样“吼吼”两声:“刚刚谁信誓旦旦地说这辈子都不会有有求于我的那天?”
“你就说答应不答应吧。”
“不答应。”南璟风别过头:“一会儿你家少爷来了,我不禁要热情的跟你打招呼,还要告诉他你用他的钱养我……”
“我什么时候用他的钱养你了!”亦真愤然,如一个暴走的番茄:“要不是你因为我受了伤……”
“这就是你对我恩将仇报的理由吗!”
“好了,这事咱们过往不究了,你不用还我钱了行了吧!”亦真用手指着他的脸:“南璟风,我告诉你,你要是管不好你这张大舌头,我就把你阉了!”
南璟风吓得浑身一抖,亦真走到门边,临走时还不忘回他一个极具威慑力的眼神,并补刀一句:“我说到做到。”
亦小姐跑回房间,开始天雷滚滚地收拾屋子,收拾到一半,门外突然想起一个戏谑的男声:“你确定,这里不是猪窝?”
我靠,他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她羞愤地别过头,僵持着身子,没有动。
健硕的臂圈在腰上,她被他轻轻拥进怀里。他板过她的脸,轻轻扫开她沥着水的头发,唇畔漾起一道浅淡的笑意。
一笑半山醉,满目皆春风。
“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
她低头,挤出几个字:“怕打脸。”
“你打脸打的还少吗?”他环顾房间一周:“有吹风机吗?”
“柜子里。”
夜烬绝踢开脚下的易拉罐,蹙眉:“怎么这么乱?”
亦真一愣,答的面不改色心不跳:“都是梁熙干的。”
“你要住也找个好点的地方啊,女孩子家家的,多不安全。”
亦真抬头看着墙壁,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南璟风那厮在偷听墙角。
夜烬绝放下吹风机,帮她收拾屋子,亦真注意到他俏皮的小胡茬又冒出来了,不由伸出手摸了摸。
谁想这一摸就擦出了电。夜烬绝直起身,扔掉手里的扫帚,一把抱起她放倒在床上。亦真有点慌,戳戳他硬梆梆的胸膛,扭了扭:“这儿隔音不好……”
他没说话,只是靠上来,温柔的覆上了她的唇,托着她的后脑勺,抵着她的下巴,慢慢地、细细地吻着,似研磨璞玉。
亦真瞥了眼半开的门,有点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