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在责任这两个字上微微的顿了一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然后道:“他吃好穿好,就不能选择自己的兴趣,而是应该担起担子来。”
其实顾念这个思想有点古板,她家里就她这么一个女娃娃,所以除了当成掌上明珠之外,也教授了许多关于责任,或是应该承担的东西,所以顾念这个时候的思想,就忍不由的推己及人了。
何平戈点头,算是赞同顾念的意思,然后道:“司令说的有道理,若是个成年人,也许拿这话劝一劝倒也还好,只是眉公子当时只是个孩子,哪里懂的这些,苦求了几日见父母不许,便偷偷的跟着学,每天磨的手脚出血,也不喊苦喊累。”
顾念仍是有些不喜欢眉公子的做法,但是听了这话却也点头道:“勉强算是有点担当。”她也是这么过来的,只不过她是学武,手脚磨破了就绑上绷带练,带着这样的疼痛还得继续练习,这继续下去的勇气,需要的可是比直接挨一刀多的多。
她自幼习武,偶尔还会起了些心思抱怨太苦太累,但是眉公子作为富贵人家的公子哥,能到这个程度,也是着实不容易了。
何平戈笑说:“眉公子学东西快,从小到大都是这样,那戏班子里的师父也不过四十来岁的年纪,短短两年,所知道的东西就被眉公子尽数学去,甚至还有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味道。”
说到这里的时候,顾念又忍不住撇嘴了,她虽不懂戏曲,却也觉得两年学的七七八八,实在是有点妄言了,若不是这是人们杜撰出来的故事,那么这个眉公子,倒是当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物了,何平戈倒是瞧见了她的表情,却不作回应,只是继续说:“眉公子的父母本是以孩子一时兴起,不去理会也就罢了,可是见他如今痴迷的样子,便也就不再阻挠,转而支持了起来。”
“有了父母的支持后,眉公子就请了不少的名师大家来到了自己的家里教授自己,可无一例外的是,他学的又快又好,让每个人都赞叹,眉公子天生就该是吃这餐饭的。”
“然后呢?”顾念追问,她倒不是真的对这个眉公子感兴趣,只不过她自从过来,就知道眉县的眉是来自这个眉公子。自然就不由的有点好奇,得是什么样的故事,才能让全县的人,都不做反对的同意了这件事。
顾念其实暗自琢磨了一下,自己要是把眉县改成顾县的话,估计其实也行,只不过一来她改这个玩意没用,二来呢,县里的人虽然同意,但估计也是被吓的,倒是不知道眉公子的本事,比自己大在了什么地方。
何平戈开始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给顾念讲这个故事,此时见她似乎是真的感兴趣,说起来便也不由得的更认真了一点,语气抑扬顿挫,若是给配上个小桌醒木,大有个说书先生的样子。
只不过何平戈这位说书先生有点不同,他不说给许多人听,只说给顾念:“按照常理来说,眉公子这时候是名声大好的,县里都传了他是戏曲天才,甚至有人很远的地方赶来,想要一睹这样的风采,若是一般人,大概是会趁着这个时候,稳定自己的名声,将自己捧成角儿,可是眉公子也不一样,之后的几年,眉公子并没有登台演出,而是带了钱,独自一人去游历各地,寻访各地名师学习,甚至有一度和家里断了音信,家里人几乎以为他遭遇了不测,可是他却带着一个戏班子回到了家里。”
这一回顾念的眉头倒是没有皱起来了,只是有点若有所思的样子,何平戈猜测她应该是对眉公子的做法还是不满,忙往后讲道:“有人问他这些年在外面都做了什么,他也不说,只是回来的第二天,就在眉县搭了戏台子,连着三天的大戏唱出来,县里没有一个人不服的。”
其实何平戈这会儿的担心有点多余了,顾念这会儿其实在想的是,可惜不知道这故事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也就罢了,若是真的的话,那么这位眉公子还真的是有点值得人敬佩了。
人天生都有一种想要被瞩目的心理,哪怕是顾念自己都是这样,她小时候在山寨里,其实也是个小头头的感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可即便是这样长大的顾念,在面对手下千百士兵,齐声呼喊司令英明的时候,也是忍不住觉得心头一跳满意异常的。
所以说,这位眉公子能够不为这种事迷惑,还能放弃这些出门去寻找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那么这个人的心性之坚定,真的是着实叫人佩服的了。
至少现在,顾念是觉得自己做不到的,她手底下的这些东西,是她花了大时间,大精力弄到现在这样的,现在要让她放弃的话,无异于是从她身上割肉了,若是确定以后这些东西还能回来,顾念说不定还能痛快点,但是在未知的时候来说,这就实在是为难了。
何平戈不知道顾念这会儿在想什么,只是尽职尽责的当好了自己的说书先生:“眉公子的家人还以为眉公子是在外混的不好才回来的,倒也没说什么,而刚好这个时候,外面有人赶来,问是不是眉公子登台唱戏,他是一路追过来捧场的,县里人都很奇怪,说没有眉公子这个人,那人不信,将眉公子全名报了出来,县里人才知道,原来眉家的小少爷,现在得了眉公子这样的一个雅号,也是从这次开始,眉公子的名声一鸣惊人,之后随着络绎不绝的人来问眉公子,这个县城,也就改叫眉县了。”
顾念之前还饶有兴致,现在却忍不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