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戈也被这声给惊着了,当即便停下了动作想看看顾念有没有因为这个生气,有趣的是顾念倒是没有因为这个生气,只是淡淡的道了句:“热水能够加快药效,你若是想要彻底的好全了,就别怕烫。”
听了顾念的这么一句,何平戈索性一咬牙,直接将脚伸了进去,除却了最痛苦的一阵过了后,药效发作起来,居然是整个腿都暖洋洋的,热度从脚底下上来,丝丝缕缕的将那些深入骨头的疼痛驱散,舒服的何平戈忍不住轻叹一声。
何平戈泡了一会,感觉到疼痛缓解了,便想趁着顾念还没睡先把这水倒了,免得等她睡着自己再弄出什么声响来,可他刚站起来还没走两步,顾念就又出声了:“不必管,一会就会有人来倒了。”
“好。”何平戈听了这话应道。
一开始每次听到顾念的声音,何平戈都会不由自主的被吓着些,可到现在,他倒是已经极为熟悉顾念这眼不见却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只是唯一叫他有些奇怪的,就是顾念怎么知道。
他哪里知道啊,顾念这些年征兵打仗的,十天有七天都得提防着半夜会有炮火将她打醒,要是学不会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本领可怎么能行呢。
何平戈合衣躺在了沙发上,他大概能够知道为什么顾念不让他回去,大概就是想造成一个顾念正在迷恋他的假象吧,只是顾念在外面这么做何平戈倒是理解,把他留在家里也理解,可是留在自己的房间里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外面可能是有那个张振业的人,难道这里,顾念的家里,还会有张振业的人吗。
何平戈这么想着,就带了两分冷笑的意思,只不过他很注意的没有出声。
约摸着大概躺了能有十分钟吧,顾念的声音就又从屋子里穿了出来:“何……”她只出了个声就住口了,也不知道是忘记了何平戈的名字,还是只记得何老板三个字,又觉得在家里叫何老板有些不太好。
略微的顿了一下后,顾念重新开口,这回她的开口倒是干净利落的:“唱戏的,你叫什么?”
何平戈其实有那么两分无可奈何的味道,毕竟他是真没想到顾念在自己的身上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之后,居然还没有记得自己的全名,只好无声的叹了口气,耐心道:“平戈,何平戈。”
“何平戈?”顾念似乎把这仨字在舌尖上咂摸了一下味道,然后带了点不屑的味道:“小家子气,怎么是个鸟儿的名。”
这个问题倒是何平戈经常遇到的,几乎每一个人在遇见何平戈的最开始,都会把他的名字误解错,对于在这个问题上的解释,他倒是有些驾轻就熟了:“并不是鸟的名字,而是平息的平,战戈的戈,师父受够了战乱的苦,所以就在我的名字里寄托了他的希望。”
平息战戈?何平戈的这位师父倒是有个很好的盼望,只可惜,顾念在黑暗中笑了笑:“他大概忘记了你姓何。”
“何平戈,何以平戈。”何平戈也有些自嘲的意味,他是师父捡回来的,名和姓都是师父给的,哪里会忘记呢:“其实师父知道,他只是在讽刺而已,因为他知道这乱世很难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