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戈现在的心情和第一次见顾念有点不一样,至少放松了很多,背对这顾念坐在镜子前,一边卸妆,一边对着镜子观察顾念,看着对方的大爷样儿,有点无奈道:“我再有几个小时就回去了。”
顾念也知道这件事,却不在意,神情淡定,施施然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本来是句情话,可是配上顾念那一本正经的表情,倒是有点好笑。
凭着何平戈对顾念的了解,他一直觉得顾念要是直接说出老子喜欢你这样的话倒是比较正常,像是现在这样,倒是叫他惊喜之外有了那么一点惊奇:“司令这是从哪儿听来的话。”
顾念也是难得记得这么一句话,虽然觉得有点酸了吧唧,可是想着何平戈常年唱戏,也是个文化人,说不定喜欢这个,才酝酿了好久说出来,却没想到立马被人看出是学来的,不由得有点丢面子,便道:“我口说我心,我哪里需要从什么人那儿听。”
何平戈看她不高兴,自然也不捡着这个说了,而是问道:“司令有时间来看我,不担心家里那两个小孩子闹别扭?”
顾念满不在乎道:“他们闹他们的,我不听不理,不就好了?”顿了顿,顾念又有点好笑道:“何况他们现在也没心思管这些事,憋着劲要打败你呢。”
说不出是好是坏,之前一直懈怠练功的俩小孩,打那天开始,日日早上起来吊嗓子,其认真程度,堪比当年在戏班子里的时候了。
何平戈笑着道:“小孩子有点目标倒是好事。”
何平戈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云淡风轻,顾念不由得有点好奇道:“你一点也不担心?”
何平戈听了这话,暂停了卸妆的动作回头去看顾念道:“担心我会输吗?”
顾念并不说话,何平戈随即笑了:“司令觉得我需要担心吗?”
到底是自己擅长的领域,说起话来底气也足,顾念是很喜欢何平戈这个样子的。
不单单是这个样子,仿佛是何平戈的每一个样子她都十分喜欢似得,无论是哪个戏台之上唱念做打俱佳的何老板,还是那个在眉老爷子面前,卖乖讨巧的小徒弟,又或是那个作为师哥,甘愿拿自己的性命,去保护自己师妹的何平戈。
在以前的时候,顾念每每看到一种何平戈,便已经觉得惊奇,可如今,这整一个的何平戈,却都已经是自己的人了。
这么想一想的话,顾念就觉得周身的毛孔,都如同被浸入了热水一般舒服。
顾念喜欢看着何平戈这个样子,却有意逗他:“何老板的口气倒是够大的。”
何平戈笑着道:“我并不担心结果如果,毕竟我只需要尽到我的努力,就足够了。”
顾念眨了眨眼没说话,看着自己现在喝水的杯子是个平淡无奇的青花瓷,忽然坏心问道:“上次我洗手的那个杯子你放哪儿了?”
何平戈这时候已经拿热帕子把脸上的油彩一层层的擦掉了,这会儿脸上已经是清清白白的一张素颜了,拿着冷帕子再收一下毛孔就差不多了,听着顾念的话,何平戈侧眸瞟了她一眼:“收起来了,要不然还摆着碍眼不成?”
顾念佯装不高兴道:“怎么就碍眼了?”
何平戈见顾念这样子,也假装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道:“您也不想想您当时是个什么态度。”
说起演戏,顾念这可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她刚刚虽然自觉怒的很像真的,可是看到何平戈,才知道什么叫做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何平戈一个回眸看过来,眼里便已经盛满了委屈,简直就像是被猎人猎捕到的小鹿一样。
清澈无辜的眼神看的顾念心里一个哆嗦,几乎就想上去揽着何平戈亲一嘴,只是考虑着自己个的肩膀上还有伤,万一何平戈拒绝的话,自己没能力压制,所以还是等着自己的肩膀好了,想怎么亲都行。
何平戈这个小妖精,肯定是故意的,顾念心里暗暗的道,完全不相信是自己的定力不够。
现在又不好强行上手亲,顾念有点不满的咂了咂嘴道,不提那天怎么样,只道:“我挺喜欢那个杯子的。”
何平戈这场仗赢得十分轻松,十分没滋没味的绕回去接着给自己冰敷脸,含了点打趣道:“怎么啊,我给您找出来,留着下回过来洗手用?”
顾念有点无奈,近乎抱怨着道:“这么记仇呢你。”
何平戈这时候也算是打理完了自己的那张脸,打柜子下层掏出一盒香膏来,剜下一块放在掌心,融化了后均匀的拍上了脸,剩下的涂在了手上。
何平戈这会已经来到了顾念的身边坐下:“这可是我当年进戏班儿的第一个月拿到钱后,唯一给自己添置的东西。”
顾念心说,这么说起来好像倒是的确是自己的不是了,不行,必须还是得扳回来一成,就朝着何平戈一伸手道:“这可我出生二十来年,唯一的一双手。”
何平戈被顾念逗的一笑,两只还没有涂匀香膏的手抓住了自己面前的这只手,把香膏也细细的涂在了顾念的手上,有点无奈道:“行行行,看来我这杯子给司令洗了手,倒也不算是亏的慌。”
何平戈涂完了,就自己转去屏风后换衣服了,留的顾念自己在外面,把刚刚涂完了香膏的手凑在了鼻子边上闻了闻。
嘿,你别说,真是香的好闻。
何平戈换衣服快,不多时就穿着一件宝蓝色的长衫走了出来,道:“好了,我们走吧。”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