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张扬是有意照给我看的。他把手电一晃之后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石箱中的那坨肉上,别人根本没人留意这个细节。我心里很震惊,一个人与我们同行了这么些天,现在竟然发现她不是个人。我浑身一震,继尔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莫情是王敏哥的人。如果莫情不是个人,那么王敏哥呢?我终于明白张扬发现这个秘密后为什么心事重重了。我们本身已经困难重重,这个时候经不起内讧了。
那坨肉上面布满疙瘩,散发着难闻的腐臭味道。张扬居然伸手去摸。杨天忽然抢了我的短剑。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见那腐肉突然从石头箱子里弹出来,它是朝着水库弹去的。在弹出石箱的同时,一只爪子挥向张扬。
张扬一闪身没有躲开,那爪子抓了张扬的一条胳膊。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杨天短剑挥出,一道寒光闪过,那东西已经跳进水库,它的一条腿留在了张扬胳膊上,在杨天收回短剑的同时,那腿跟着掉在了大坝的斜坡上,骨骨碌碌滚进水库。
杨天把短剑递还给我,上面还滴着血。我看着有点儿糁得慌。拿在手里望着水面,水面上泛出一小片淡淡的红色来。我们面面相觑,万没想到这看起来腐烂得成一坨肉的东西还这么厉害。若不是杨天有先见之明,张扬险些中招。
张扬缓过神来,对杨天说谢谢。杨天摆摆手。我们忐忑不安地把这口石头箱子收拾好,犹豫着怎么再弄到两口石箱。如果我们下水时水库中这两个东西攻击我们怎么办,我们应付得了吗?就算我们做好了四只石船,我们能平安渡过这水库吗?这被放出来的东西在水库中弄翻石头箱子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不过先前它们一直被封在石头箱子里无法作怪罢了。
我们坐下来讨论了一下。肖在武直言直语,说没什么好犹豫的,要么我们能找到别的出路,要么就是眼前这条路。还有第三条路就是……
我们以为这货发现了第三条路,都看着他等着他说第三条路是什么。第三条路再难,也不能比眼下这条路难到哪儿去。
没想到这货很卖弄地顿了一下之后说道:“第三条路就是我们在这里等死。”
我们大喘气。肖在武却接着说:“看现在这情况,我真是等死的心都有了。有那到时候渡水时葬身这丑东西的肚子里,还不如躺在这大坝上死的清静些。”
陈浩明一句话打破了肖在武的美梦:“你想的美啊,那东西不会上岸的么?”
肖在武没有反驳陈浩明的话。明摆着的现实,那东西看起来就像大号的癞蛤蟆,水里岸上可以说是来去自如。可它为什么没有和我们纠缠呢?怕我们人多势众?
王敏哥说那东西似乎忌讳什么,不是百发兄弟的这把剑吧?
张扬说应该是,除了这把剑我们也没有别的让它害怕的东西。
肖在虎武晃晃手里的枪说:“还有这个!”
陈浩明一把夺了去,说有这个刚才也没见你用上。王敏哥讪笑了一下,要把枪递给陈浩明,被陈浩明止住了,说他一会儿还得下水。
陈浩明转手把枪递给了张扬。肖在武哼了一声,表示心中的不满。我发现陈浩明和肖在武差不多,也是个直性子人。
杨天看了看我们大家,说道:“这样吧,我看大家的意思也差不多,咱们举手表决一下,不赞成捞石箱造船渡水的举手。”
肖在武第一个举起手,又尴尬地放了下去,说听岔了,杨天你这说话咋不按常理呢。
杨天笑了一下,说既然大家都没意见,我们就赶紧行动,早一点儿离开这地方,心里早一点儿踏实。
这时候排水又停了,我们只得再等。小柯走过来对我说,你自己多加小心。
我说我知道,谢谢。
听了小柯的话,我心里暖暖的。我觉得她就我的那个小柯,一直不曾离开过。
等水库再次开始排水的时候,我们一鼓作气捞出来两个石头箱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们在捞取第三个石头箱子的时候,那两个逃生的大蛤蟆连面都没有露。
在我们开箱的时候,作了充足的准备,只要短剑划开裂缝,盖板挪开一条缝后就用短剑刺进去一通绞。可是我们刚划开盖板,那东西就顶开盖板逃了出去。
捞第四个箱子的时候,另外三只大蛤蟆也没有动静。第四个大蛤蟆也逃了,但被张扬和王敏哥打了两枪。
船造好下水,我们才发现连划船的工具都没有。好在石头船重,水面离船沿也没多高,人坐在里面可以用手拨水。上了船我们不由得苦笑了起来,这速度走起来和蜗牛没什么两样,我们还是逆水而行。遇到水库排水的时候,根本就是停止不前。
很自然地,我和小柯在一个船里。莫情和肖在武一起。张扬和王敏哥一船,杨天和陈浩明一条船。肖在武和莫情走在前面,我和小柯跟着。另外两个船一左一右,说是保护我们。张扬和陈浩明各拿了一把手枪。枪里也没几发子弹了。这一趟能出去,我们这些人不管对不对脾气,那也算是生死兄弟了。
我们打着手电划了很长时间才走了一二百米。手电的光也不怎么亮了。我们的包里,也没有备用的手电了。谁也没有想到,我们会在地下呆这么久。具体现在有多长时间,我都没有概念了。手机早没电了,连时间也没办法看。
我和小柯坐的船突然摇摆起来,下面像是有东西顶着。我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