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边的徐拙彻底懵逼了。
他知道于可可家有钱。
这丫头自己也说过家里有个酒楼。
他以为是个跟徐家酒楼差不多的规模。
却怎么都没想到。
于可可口中那个生意还行的酒楼,居然是扬州第一楼。
这个承建于清朝初期的酒楼,发展到现在,已经成了淮扬菜的标杆。
所有旅游攻略中,都会把来第一楼吃饭列为扬州行的重中之重。
而且不光国人喜欢,连老外都趋之若鹜。
想在第一楼吃饭,有时候提前一星期都订不到位置。
去年徐老板去那边旅游时候,就因为订不上位置而抱憾离开。
这么一座高端酒楼的继承人,居然跑林平市来学医?
徐拙完全不懂于可可的操作。
或许这就是大佬吧。
穷人理解不了有钱人的思维模式。
不想学厨艺可以去读个工商管理或者金融啊。
以后走管理路线,当个老板每天数钱就行了。
结果任性的报个医学专业,而且还是五年制的。
怪不得这丫头说报完志愿她爹一星期没搭理她呢。
这要搁徐家……
等等!
自己好像当时学的是it来着。
貌似也跟厨艺不搭边……
徐老板这会儿才意识到。
好像也挺任性的。
“丫头,于培秋是于培庸的亲姐姐,你说咱们是不是亲戚?这世界可真小,我都躲在这里了,居然还能碰到于家的人……”
孙立松看着于可可,感慨连连。
不过于可可这会儿却陷入了纠结中。
“我爷爷的亲姐姐,我应该喊姑奶奶,孙爷爷,那我该喊你什么呢?”
徐拙也有点搞不懂亲戚间的称呼。
姑老爷?姑爷爷?
不过他并没有纠结太多这个问题。
而是好奇当时既然于培秋生病了,孙立松为什么不去于家求助呢?
八十年代于培庸应该还是国宴主厨呢。
并不缺钱。
而且那会儿扬州第一楼的名气已经打开。
游西湖是那个时期有钱人出游的首选。
第一楼的生意绝对不会太差。
于培秋生病的话,于家怎么也不会坐视不管。
这里面,貌似还有其他故事呢。
果然,在徐拙问出来之后,孙立松苦笑起来。
“我和培秋虽然一直生活在扬州城,但是却跟于家没有任何往来,因为培秋跟我私奔,于家已经不认这个闺女了……”
于可可这下不干了:“我爷爷怎么会这样?我现在就打电话训他……”
这小丫头,还真有股子胳膊肘往外拐的秉性。
孙立松冲她摆摆手:“跟培庸没关系,我俩私奔的时候,培庸还是个小孩子呢。我们去过很多地方讨生活,八十年代才重新回到扬州城,那时候培庸已经接替他父亲去京城工作了。”
一个是烹饪世家,家里不仅有高档酒楼,还有国宴主厨加持。
而另一个是做酱菜出身,家里一贫如洗,连像样的彩礼都拿不出来。
这种婚姻,自然得不到女方家人的祝福了。
为了能讨生活,孙立松做了能做的一切。
酱菜卖不出去,就去做力工。
码头搬运、工地搬砖,甚至打扫厕所。
只要给钱,什么脏活累活他都做。
这么拼命努力,只为了能让于培秋有一天能扬眉吐气的回到于家。
结果在两人的生活刚有起色的时候,于培秋却得了白血病。
那个年代,白血病根本无药可治。
为了不拖孙立松的后腿,于培秋选择了投河自尽。
从那以后,孙立松就背井离乡来到林平市,一呆就是三十年。
于可可恨得牙痒痒,这种豪门世家的狗血剧情,居然发生在了自己家。
而且办出这事儿的太爷爷九几年就撒手人寰。
让这丫头想找人出气都找不到。
这些多年来,家里一直都没提过于婉秋这个名字。
要不是今天碰到孙立松,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姑奶奶。
“姑老爷,我现在就给我爷爷打电话,让他过来向你道歉!”
小丫头终于弄明白该给孙立松叫什么了。
她总觉得于家做事太不地道。
孙立松却没同意:“算啦,我没照顾好他姐姐,哪还有脸再见他?而且他应该早就以为我和培秋死了,就别在打扰他们了。”
把藏了几十年的心事说出来,孙立松倒是轻松了不少。
但是于可可却不同意:“那不行,要不是我们家人不地道,怎么会害你和姑奶奶这么凄惨,我现在就打电话……”
说完,于可可拿着手机,走向一边开始打电话。
徐拙站在一边,有些想笑。
摊上这样的孙女,估计于培庸心里很不爽吧?
老爷子在店里的时候,不止一次给徐拙说过他和于培庸的恩怨。
但是徐拙却完全无感。
人家国宴想用什么菜就用什么菜。
你作为厨子去做就行了呗,干嘛还据理力争。
而且被人家淮扬菜超过了就各种不爽,又是辞职又是哀痛的。
戏真多!
到现在徐拙都搞不懂这有什么恩怨可言的。
就跟现在公司一样,两个员工都给出了方案,老总选择了其中一个。
那个落选的难道就得辞职抗争,还把选上那个同事当成生死仇敌吗?
太幼稚了!
而且这居然成了老爷子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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