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若听着纳默与风玄煜交谈,他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直击她的心弦,震荡她的五臟六腑,绞痛成一团。
思念如洪水般汹涌,几乎将她掀倒,她不敢,也没有勇气抬眸瞥视他。
怕一触目,思念决堤!
苏漓若恍恍惚惚低首一旁,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直到米南使劲地推了她一把,没反应过来了的她,趄了一下,踉跄着脚步。待她回过神才发现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盯着她,尤其那道冷冽深邃的目光。
苏漓若懵了,这...怎么啦?难道...她暴露了?
米南俯近她的耳边轻声道:“方才我一直叫你不应,所以才推了你,纳护法正跟庄主说你呐!”
苏漓若如梦初醒,忙点点头,艰难地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惊恐笑容。
乍特几步上前,扯着她的小手,拉到众人面前,笑哈哈道:“这孩子终究没见过世面,这会儿已吓傻了,”说着,轻拍了一下她娇嫩的手背又道:“别怕,老纳方才跟庄主称赞你呐,来!跟庄主打个招呼!”
苏漓若急忙抬头,触目他漠然冷清的眸光,慌乱地避开。
“哎!前天看你还挺灵巧的,怎么就...”乍特挠挠头,皱着眉头道:“连个招呼都不敢打?这孩子...”
“算了!”风玄煜瞥视着面前瘦弱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栗,适时出声道:“既然是个可造之才,那就留在纳默身边帮忙吧!”
他清冷的声音如一抺寒光划过苏漓若的心头,她拼命地忍着眼里泛泛欲滴的泪水。
风玄煜收回注视她的目光,扫了一遍帐篷内,见木板上铺垫着毯子,蹙眉道:“安排个毡房给他吧!”
哈客忙应道:“是,庄主,昨晚时间匆忙还没来得及安排!”
风玄煜回首瞥了一眼苏漓若,侧颜道:“如此...纳默这一个月好生休养眼睛,核对账目之事暂且交给...”他顿住了,又瞟了低首的苏漓若一眼。
“哦,他叫玄若!”哈客答道。
苏漓若心悬了悬,提到嗓子眼。
风玄煜没甚么在意,微微颔首,负手转身。
“庄主慢走!”纳默撑起身体,隔着厚厚白纱布,辩着风玄煜脚步的方向,感慨地低喃:“纳默何德何能,蒙庄主亲临探望,纳默实在...愧不敢当!”
乍特与哈客上前卷起帐幔,随着风玄煜出去。
苏漓若倏地抬眸,望见他飘逸的背影被缓缓垂下的帐幔挡没,一时间,心如刀割:他就这样走了?一张面具就是这般冷漠了地隔离他与她?咫尺相对,竟是形同陌路!
米南用胳膊肘碰了呆滞的苏漓若,低声数落道:“你呀!居然错过这么好机会,现在后悔了吧!我跟纳护法五年了,才见到庄主两次,连一句话也搭不上...”
苏漓若咬着唇怔怔望着空荡荡的帐幔,眼里泪水直打转,突然,她一把推开念叨叨的米南,冲出帐篷。
身后传来米南的气急败坏的声音:“哎哟!你这家伙...”
“怎么啦?”纳默看不到什么情况,听米南的惊呼声,问道。
“玄若把我推倒,自个跑出去了。”米南摸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
纳默愣住,遂着急道:“快,快,把他追回来,可别冲撞了庄主!”
“是是!”米南顾不得疼痛,赶忙奔出去。
纳默拍拍床头,无可奈何道:“这孩子...”
苏漓若追出帐篷,不见风玄煜的踪迹,她茫然若失地举目张望,不甘心地拔腿使劲地冲向训练营的围栏大门。
守卫大门的士兵一把拦下她,喝斥道:“作甚么?慌慌张张的?”
“我...”苏漓若一惊,恍然后退,怔怔说不出话来。
“哪个营的?报上名来?”另一个士兵越看越觉的细皮嫩肉的苏漓若可疑,又见她吞吞吐吐,便执着长矛对着她。
“哎!塔大哥,误会呀!一场误会!”米南一阵风似卷来,挡在苏漓若面前,堆着笑脸解释道:“他呀,是纳护法身边的人,刚来的,不识规矩,塔大哥多多包涵,我这就把他领走!”
被称为塔大哥的守卫士兵定睛一看道:“是你呀小米南!”遂收起长矛,挥挥手:“去吧去吧!赶紧领走,下次可别再这般冒冒失失,刀剑无眼,伤了倒得罪了纳护法!”
“好,好,我马上带他走!”米南承应着,扯苏漓若往回走。
米南拉着苏漓若穿过前排帐篷,停足回头斥道:“你怎么回事?这里是训练营,岂能容你随随便便乱窜。我可告诉你啊!你今天这事是在毡房区域发生,倘若在那边训练场,你个家伙就成了人靶子,连哼一声都没来得及,浑身就插满箭去了...”
苏漓若低首垂眸,一言不发。
“你这是什么怪脾气?哎...怎么说你两句...就...就...”米南想起屁股上的疼痛,瞪着眼继续训斥着,却见苏漓若叭嗒叭嗒落泪纷纷,一时慌了手脚。
苏漓若再忍也不住泪水,起先抽泣着,慢慢哭出声,大半年来压抑的委屈似乎打开了缺口,一发不可收拾,蹲在地上,埋头膝盖上呜呜大哭。
米南这下又懊又无措,怎么说也是个少年郎,却这般娇气?唉!早知道他不经说,自己肯定不会自讨没趣,弄得这么难堪。说实在的,他从没安慰过人,更不懂的如何哄着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想想就怪尴尬的!
“哎呀!你...你...”米南见她哭的无比悲切,急的在一旁团团转,束手无策,嘴里一会儿说着好话,一会儿又愤慨难当:“好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