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举杯遥遥向南敬了一杯,一饮而尽,都觉得酒水又涩又烈,辣得浑身舒畅。
易先生哈着气问:“孟聚,你有多久没喝过酒了?”
“我不记得了。。。应该有八年了?自从加入北府当上了鹰侯,我就没碰过酒杯。”
“那你比我好些,我已有十三年六个月没碰过杯了。不知怎的,今天撞见到你走进这个小馆子,。
突然发作,我突然也忍不住了,呵呵,缘分啊!”
易先生爽朗地笑道,整张脸都舒展开了,他的笑容有一种历尽沧桑地味道,让他平庸的面相平添了说不出地魅力,看着令人很舒服。
孟聚有点担心,万一他喝醉了怎么办?
看出了他的担忧,易先生立即说:“别担心,有人跟着我。”
孟聚没看到有什么碍眼地人,但他相信易先生的话——并非相信他地人格,只是信任他的能力,相信他是不会让自己置身危险中的。
嘈杂地人声中,易先生拉着凳子坐近孟聚身边,声音压得很低:“老规,你先说情报,我再布置任务——来,这段时间可有什么好东西吗?”
脑子被酒精熏得发晕,孟聚迷糊了一阵才说:“六镇大都督拓跋雄与东陵卫总镇督白无沙不和。白无沙想除掉拓跋雄。”
“这个不算情报了,洛京那边卖水果的小贩都能说出个一二来。换点别地。”
“呃,魔族就要打到靖安了,东平都督府正在全力备战。。
。”
“孟聚,你的情报水得跟老猪的书有得比,骗字数哪!”
“草原上褐族的首领恶恐离完蛋了,现在草原上正四分五裂呢。入侵东平的是突厥和柔然两族。”
“哦?”易先生眼中光芒一闪,笑道:“这个消息倒有点意思,被魔族缠住了,北疆六镇这两年都无法南下支援了——其他的还有吗?”
孟聚慢慢在脑子里搜索着,他想起了前晚的遭遇:“当年的黑山军头目阮振山还没死,他们卷土重来了。”
易先生不屑一顾:“黑山军?我记得,一群流窜地贼寇而已,成不得大事,不过倒可以牵制一下洛京的禁军。你有路子联系他们吗?”
“没有。我跟他们的关系。。。呃,不是很好。”
“那算了,这事转给洛京的鹰侯去办。黑山军,阮振山。。。我记住了。还有什么?”
“北府在北疆这边有一个高级鹰侯代号‘破军星’?”
第一次,孟聚在易先生那张永远从容自如的脸上看到了慌张,他低沉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事的?我记得没跟你说过。”
“废话了。我既然知道,那当然是东陵卫知道了——易先生,这件事,东陵卫地高层已经知道了。北府内部泄密,有硕鼠!你们要好好查一下。”
孟聚把叶迦南介绍的情形说了一下,易先生面露沉思之色:“也就是说,东陵卫总署知道破军星的存在,却不知他的身份和姓名?那这硕鼠的级别不会很高,但也不会太低——孟聚,你这个消息很有价值。今后,你要继续留意这方面地消息,尤其是那个硕鼠,有关他的消息都要特别留意。”
“这是洛京总署掌控的硕鼠,北疆东陵卫地情报主要是针对魔族,恐怕我没什么机会接触这方面的消息。”
易先生也知道,他夹了一块牛肉慢慢地咀嚼着,含糊不清地说:“你留意就是了。”
接着,孟聚又说了几个消息给易先生听,后者听得很用心。当他知道黑室部队有一位副管领是慕容家地人,他叫道:“不可能!慕容家是选帝家族,有资格冠慕容姓氏的,他们外放起码也是个都将或者太守,怎可能来边塞当军官——而且还是黑室这种见不得光地危险部队!他来北疆到底要干什么?专门针对破军星的吗?”
我倒是知道他来干什么,他是来准备娶叶迦南的——想到这里,孟聚的心象被针刺般痛了下,他犹豫一下,却没出声。
但易先生何等眼力,孟聚只是眉目稍动,他立即就看出不对:“孟聚,你知道内情?”
“这事不关军国事务,我不想说。”
易先生皱眉,目光锐如鹰隼:“孟校尉,你该不会真的把慕容毅当朋友了?你忘记了,你在加入北府时发的誓吗?慕容家是蛮夷首脑,是我华夏沦陷的元凶大恶,你加入东陵卫与他们委以虚蛇,难道还要与他们真心交往吗?”
见孟聚沉默不语,易先生更严肃了,他沉声喝道:“孟聚,你是谁?”
“啊,我是谁?”
“你是大唐天策北府的鹰侯卫,是江都禁军的鹰扬校尉!更重要的是,你是华族,你肩负着我们华夏同胞三百年的血海深仇和复国使命,萧大人更是对你寄予厚望,连仁兴陛下都知道你的存在!
你与鞑子交往,那是为了工作,万万不可沉陷其中不可自拔!要牢记,你是华族,你是鹰侯,蛮夷与我们不共戴天,他们手上沾满了我们同胞的血,每个鞑子都是我们的生死大敌,尤其是慕容家的人,我们更是要将他们斩尽杀绝!对这种人,没有什么交情好说!”
每个鞑子都要斩尽杀绝——脑子里出现了慕容毅那开朗真挚的笑容和叶迦南的如花容颜,孟聚心头又苦又涩,实在说不出什么味道。
他分辨说:“可这只是私事,不关国政与军情。。。”
“孟聚,你太天真了!虽然几十年没出过皇帝,但慕容家依然实力浑厚,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