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南来到大帐的时候,见冒顿正在忙碌。她没敢冒然地上前,只是端着刚刚煮好的鱼汤站在那里。
“放下吧!以后不必再做这些。”冒顿放下了手中的秘图,很是不耐地吩咐着。
“是。可这几日单于一直日理万机,都不曾休息,长此
以往是要生病的。”以南是真的有些担心。这汤是她早早起来精心熬制了两个时辰才端来的。
冒顿抬头看了她一眼,任她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当以南拿起勺子打算亲自喂冒顿喝下去的时候,冒顿突然接过,不带任何情绪地说:“我自己来吧!”
南赤木已经在门口站了很久,等以南退下去的时候,她
暗叹着走过来说:“单于,阏氏都走了一个月了,并没有丝毫的音信。”
“嗯。”冒顿只是喝着汤,并不说什么。这一个月以来,
他除了处理政事,就是下去视察。从未让自己真正地停歇过。
南赤木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单于这个样子,会不会因为过度地伤心而生病?
“还有事?”冒顿抬头看到南赤木似乎有话想说。
“呃,阏氏院里的牡丹竟然开了,争奇斗妍的,甚是壮观。单于可否愿意前往一观?”南赤木的眼里闪着莹亮的光芒。
“真的吗?”这一次冒顿倒是有了兴致,站起来说:“显希一直希望看到它开,却未能如愿。没想到我却先看到了。”
南赤木听了,不敢多言,只得小心地跟在他的身后,直奔唯情园而来。
还未到里面,迎面就闻到了扑鼻的馨香。打开门时,果然是满目的艳色,煞是好看。
“单于来了!”里娟惊喜地从里边跑出来。冒顿见了,脸上竟是多了几分笑意,眼睛竟下意识地向里娟身后看过去。
南赤木见了,冲着里娟轻轻地摇了摇头,冒顿终究是放不下阏氏,还以为她会从里面走出来。
好一会儿,冒顿才收起了僵在脸上的笑意,慢慢地走到了牡丹花前,轻喃着说:“你这样娇贵,如何承受得住北土的风沙的?一直是静静地成长,可知显希盼了你多久?如今,你竟开得迟了。只有我一个人观看而已。”
说完,他抬眸看向远处,面色一片车黯然。
“单于,里娟做了午饭。都是公主爱吃的,若是单于不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冒顿就起步奔向了里边。
“都端上来!”说完,他亲自动手摆放着餐具。他拿起了一个碟盘,精心地夹满了菜,放到自己的对面。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显希,这都是你爱吃的。不知你在做什么,我饿了。”说完,他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才接着问:“怎么不吃?是不是要我喂你?好,我来了。”
里娟再也看不下去了,她上前一把拉住冒顿的衣袖说:“单于醒醒,公主已经离开了。”
“嗯,我知道。”冒顿推开了里娟的手,紧紧地盯着她问:“你说公主现在正在做什么?她会想我吗?”
“会。”里娟说得无比地坚定。
“真的?”冒顿一下子高兴起来。
“公主虽然心意坚决,却是对着玉镯哭了很久。这是不是意味着公主还想着您呢?”里娟是看过显希流泪的。
冒顿听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大声地笑过之后,突然变了脸色,“她会想我吗?想我竟无半点的消息?想我竟然离开得那样绝决?”
说完,不待南赤木过来,他已经是东倒西歪地向院落的外面走去。
里娟吓得变了脸色,想要上去搀扶。却被南赤木叫住了。
“他没醉,只是一杯酒而已。我现在格外担心的是那个以南会不会趁虚而入?”南赤木其实已经偷偷地在单于的帐外站过许多次,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坚守着什么。
里娟的眼里也是闪过几分担忧,单于这个时候是最脆弱的,任何一种温柔都有可能感化他那颗孤寂的心。可她现在能做什么?公主定不会回来,她无法想像,单于封别的女人为阏氏时,她会是何种的状态?
“或许单于是喜欢以南公主的,否则为什么迟迟不撵她回去?”里娟的情绪无比地低落。
南赤木站在那里不语,她一向是淡定的,可此刻竟是心乱如麻。
那日,显希绝然地越过边界,一直都没有回头,直到站到了对面,她才仰天落泪,微微侧目时,隐约可见右贤王带领那些兵士离开时马阵掀起的尘烟。
婉玉见显希哭了,也跟着难受起来。
“公主,或许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她是真的怕显希后悔。
莫凯和凡宇紧紧地跟在显希的后面,并不敢说什么。虽是一界之隔,可这次的选择可能会是一生的命运,哪个敢随意劝说?
哭了一会儿,显希才转过身来说:“既已离开,又岂能轻易回头?何况,我盼这一天已经很久了。除了里娟,我竟然兑现了当初的承诺,带着你们完完整整地回来了。”
“公主——”几个人皆是哽咽,他们是期盼着这一天的,可为什么没有半分的兴奋之情呢?
“公主,您看!是云大夫带着人过来了。”婉玉用手一指前面。
显希凝眉看过去,果然是惊喜万分。果然是她的云铎哥哥。
这个时候,云铎才挥马赶了过来。来到显希的近前,伸手将她从马背上抱到自己的胸前,低声地说:“哭够了?”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显希难得地笑了起来。
云铎却是双眉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