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常一瞬不瞬额盯着这姑娘,只见她犹带着一丝清冷,不知如何动作,手上便多出一根玉笛,玲珑碧玉,澄如秋水,任由她那如凝霜雪的玉手轻轻~握住。
她从容道:“以我如今的实力,本来已经无需使用兵器,不过你到底非同小可,高手之间,寸毫必争,你若有什么拿手的兵器就亮出来,我也不会占你便宜,大家生死各安天命。”
李志常见她如此风度,杀心倒是消弭几分,心道:到底是个一心武道的小女孩,我何必跟她斗什么气。他不禁想到:若是他女儿有自己从小教导,恐怕也能走到这女子的境界,甚至犹有过之,和他并驾齐驱。
毕竟他天资也算不上最顶级的那些人,也曾走过弯路,能到这古今罕见的天人之境,一方面是道心洒然不拘,另一方面是因缘际会。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当年穿越过来,化成婴儿,让他根基变得雄厚无比。
李志常悠然笑道:“你能逼我用出兵器,也不枉你学武一世,出招吧,现在的你还杀不了我,切勿小心,别死在我手上了。”
她那如点墨一般的眸子轻轻瞪了李志常一眼,却又微微叹息道:“那就拭目以待。”
皓腕轻轻抬起,握住手中玉笛,打了一个起手式,她的神采突然变得与众不同。
那是一种怎样的凌厉霸道。
春风细雨,密密麻麻,如恒河之沙,不可计数。
但天地间的风雨,都好似以这窈窕的倩影为核心。
她一动,这风雨就成了随从。成了任由她指使的力量。
千万雨点随着她伸出的玉笛,漫天朝着李志常击去。
同时她的身影也消失不见。没有任何凌厉至极的劲气,她好似一切的劲力,都在此刻内敛。
秦淮河上寂然无声,除了河水缓流,风吹雨打。再无别的声音。
无论是河上画船的灯火,亦或者是两岸青楼的灯火,在靠近两人方圆十丈的范围内,都消弭于无形无影之间。
锵然一下玉石之声,灯火复又通明。
而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从这一侧,到了另外一侧,两人相隔三丈。各自站在朱雀桥的两端,背对而立。
在刚才那电光石火的刹那,两人交手绝不下于百次,交战的范围,也是十丈方圆。
雨停了。风还在。
两人几乎在同时转过身子,一块轻纱从上空缓缓飘落,这是她的面纱。
面纱轻若浮云,本无质地。悠然落在朱雀桥上,本来要被残留雨水惹湿。可是在刚接触到桥面的同时,就突然成一把粉末,随风一吹,四散开来。
原来那面纱之中。还有两人的劲力,一接触到地面就彻底爆发出来,将其碾成粉末。
李志常缓缓打量这位清丽无双的仙子,长长的秀发披散肩后,腰~肢不堪盈盈一握,好似风中拂柳,显得楚楚动人。
她身上穿着一袭素白薄衫,罩在她动人的躯体上,显得分外适宜。
玉笛随着右手垂下地面,整个人随着清风摆动,又似池中清荷。
乌云散去,明月出现,洁白而又静谧的月华洒落在她身上,把她亭亭玉立的身影,朝着李志常这个方向拖曳出来。
她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让别的男子看见自己的面目,见到李志常不肯罢眼的样子,有些嗔怒,冷冷道:“看够了没有。”
李志常哑然失笑道:“你怎么不趁机出手,要知道肯定很少有人见到你的样子不失态。”
她迟疑道:“是么?”她也不知道以前有没有人见过她的样子,只是总觉得自己和别人不同,而且很多不属于这世上的武功,她天生就明白。
而且无论什么武功,只要一上手,立刻就能察觉其中的奥妙,也能在极短的时间,和自身武功融会贯通,这些事情的蹊跷处,她也想过,但想不明白,也没有继续想。
李志常笑道:“难道你从没有让别的男人见过你的仙容?”
她生冷道:“有没有关你什么事。”
说罢,莲步轻移,清颜绝俗的脸上,杀机一闪而过。
庞大的气势由她颇见柔弱的身子,不可休止的攀升起来。犹如道道银河,都成了她身上的衣带。
这等气势法相,直让这条千古奔流的秦淮河,都成了一条小沟。
李志常神色静若止水,目光凝注着这位清丽脱俗的姑娘。
这九天银河般的法相,足以让天人武圣都动容。
其实到了练虚合道之后,高手间的差距,已经不如练虚之前那般天差地远,这和时、势、法、术、器更有关系。
时是天时,假如一个年的至刚至阳武功的人,在火山口附近跟别人交手,那自是占尽了便宜,势便是气势、在炼虚合道这层次之后,也可以凝为实质,唤作法相也无不可,但根底也是气势一类,法便是修炼的功法高低,术也可以说是将功法尽情发挥的招式,比如一个若有人练成如来神掌,即使没到天人之境,李志常也未必敢直面其锋,只因这种武学招式,已经得了天地最深层次的奥秘,一经出手,便含有宇宙最神秘不可测度的力量,几乎有毁天灭地的能力。器自然是武器,只要能尽情发挥自身武学特点就行,甚至兵器本身就有自主的力量,超越主人,变成以器御人,而不是以人御器。
在对方气势逐渐攀升,到达最鼎盛的时候,连河对岸的杨柳似乎都受不了这股压力,纷纷往另外一个方向弯曲。
李志常终于也踏出了一步,这一步将两人的距离缩短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