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的时候,陶旺生终于回来了。
汉子大步走在前面,臂弯里抱着王大夫的那只医药箱子,头上,肩上都湿漉漉的,鞋子和裤脚上全是泥。
显然,这一夜他可不止跑五六里地。
陶老汉刚起床,正蹲在东屋门口漱口,洗脸,看到陶旺生领着王大夫进来,老汉胡乱抹了一把脸也赶紧跟着来了后院大平的屋子里。
陶四喜把龙骨草交到王大夫手里,王大夫看着那些龙骨草也很是惊奇。
“大夫,这药草年份够不?能治我家大平的腿伤不?”陶旺生急吼吼问。
王大夫颔首:“年份足够,可以一试!”
汉子布满血丝的眼底掠过一丝光亮。
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给了王大夫……
半个时辰后,陶四喜端来了清水伺候王大夫洗手。
范氏也忍不住跟王大夫这问道:“大夫,照理说这药草敷上去大概多久才能生效啊?”
这个问题也是屋里的其他人想问的。
王大夫略沉吟了下,道:“药石对症,生效是极快的,这几日内你们只需照着我开的方子去调理,不出十天这孩子便可下地行走。”
“不过,想要恢复如常,奔跑起跳,则需要个把月的后续调养。”
范氏和陶旺生对视了一眼,两口子连连点头。
别说十天下地,一个月痊愈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只要儿子能痊愈,不瘸,比啥都好!
送走了王大夫,整个后院的气氛都瞬间轻快起来。
范氏带着陶二云在马氏的催促下赶紧去了灶房烧早饭,熬猪食……
马氏把两盆脏衣裳丢到院子中间,吩咐陶四喜:“去洗了!”
范氏从灶房里出来,跟马氏那里陪着笑道:“婆婆,四丫头昨日为了给大平寻药在山里折腾了一天,昨夜又是一宿没合眼,让她回屋歇会吧,这些衣裳等早饭烧熟了我去洗。”
马氏瞪了范氏一眼:“早饭熟了还要铲猪圈,还要喂猪喂鸡,还要打扫院子晾晒衣物,你自个的牛尾巴都遮不住自个的牛屁、股还来护犊子?”
马氏没吭声,也没缩回灶房,站在那里对马氏赔着笑,显然还在用眼神央求……
陶四喜正要开口,陶旺生的声音插了进来。
“娘,四丫头大病初愈,昨日为了她弟弟奔波了一天,还淋了雨,今个就让她歇息下吧!”汉子也跟着央求。
陶老汉虽没出声,但那目光落在陶四喜的身上,带着欣慰和满意。
“一个丫头片子看把你们给惯的,早晚翻天!”马氏嘟囔着,转身回了东屋。
这便是答应了。
范氏大喜,赶紧过来捡起地上的盆桶端到灶房门口,并对陶四喜道:“还愣着做啥?赶紧回屋歇着去啊!”
……
陶四喜的眼前是一片青草地上,草地上野花似锦。
不远处,顾南星蹲在那里,面前生了一堆火,手里还拿着一只野兔在翻烤。
兔子被烤得两面金黄,油脂低落到火堆里,发出‘吱啦’一声脆响后,火势便轰地窜起老高。
看到她走来,他便扯下一只烤得金黄的兔腿送到她面前,笑呵呵道:“四喜妹子,吃吧……”
她伸手去接,周围的一切突然消失不见了,她急了,口中喊了一声“顾大哥……”猛地坐起了身。
这才发现是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