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咧,那哪儿是俺越干越不利索咧,是咱这府上越来越大咧好不好?俺就这一双手,原来扫这么大块儿地上,现在得扫这么大个地上,你说俺这手能够用咧吗?俺这扫地都已经够干净的咧,你要再嫌俺扫得不好,那俺就得用舌头舔咧 !”钱串儿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抱怨着。
没办法,谁叫他是钱府的大管家了,这么重要的事儿还真就得他来,更何况,钱府的管家只是一个虚名,手底下压根儿没有可以调配的人手。
“中中中,别说话咧,赶紧干吧,再说一会儿俺哥就回来咧。”钱好儿也知道这样苛责无意,一个扭脸儿正好儿看到了晨起抻懒腰的钱来。
“那个,钱来,你……跟着一块儿把府上打扫打扫!”
“小姐,俺有比打扫更重要的事儿,实在对不住!”钱来拱手一笑溜之大吉了。
“狗屁重要的事儿,除咧逛窑子就是睡大觉,不就仗着有个哥咧,还不是亲的,真把自己个儿当根儿葱咧!”钱串儿自是满心的 不愿意。
“好好儿干你的得咧。记得快咧点儿扫干净啊!”钱好儿扭身儿去监督别的地方去了。
“就知道欺负俺的能耐,你爹在的时候就欺负俺,现在你也欺负俺!咋说俺也是有婆娘有娃的人儿咧,就不能给俺点儿面子。”钱串儿朝手心儿里吐了口唾沫继续扫了起来。
明知道陈墨不会回来这么早,可钱好儿还是不死心地出去看了好多次,刚路过铺子的时候看到了钱垛子在慢慢悠悠地拾掇着他算账的柜台,顿时就冒出火来。
“那你干活儿就不能快着点儿咧?一天到晚地磨蹭!还有,你婆娘咧?大家都在忙活她又躲清闲咧是不是?”钱好儿还真有主事儿的风范,看见谁都不顺眼,碰到谁都要数落上两句。
“小姐咧,少爷回来是探亲咧又不是视察,至于全府上下都闹个鸡飞狗跳咧吗?俺磨蹭不磨蹭的这活儿还不都是俺一个人儿咧?”钱垛子倒是不把这个小姐怎么放在眼里。
“你咋说话儿咧?咋说话儿咧?俺哥一个月就回来这么两天,咱不得叫他住得舒坦咧?如果他回来瞧见咱们府上到处乱七八糟咧,那他得心情能好咧?他心情不好咧下次他还能乐意回来咧?你心疼你婆娘可以自己打扫,可千万别把没打扫说成打扫来糊弄俺咧。瞧瞧,这灰,还有,那地上一堆啥玩意儿咧?谁能瞧出来咱们这是个府第咧?”钱好儿的手在铺面上轻轻划过,指尖儿上只沾染了几根白色的毛毛儿立马惹得她的尖叫。
“这也叫鞋底子厚的灰?还不如说你没穿鞋光脚得咧?”钱垛子仔细看了看钱好儿的手指头后嘴巴撇得老歪。
“俺说有就有,你赶紧地给俺打扫,别叫俺哥回来不痛快!”钱好儿盯着钱垛子道。
“是少爷不痛快咧还是你不痛快咧?”钱垛子不服气怏怏地拿起了抹不。
“你婆娘咧?”钱好儿不放过钱垛子问道。
“春香早被夫人调去咧。”钱垛子没有抬头。
“俺娘叫那多人儿做啥咧?俺得去瞧瞧。”一转身儿,钱好儿就奔了后院儿去了。
“还叫那多人儿?一共才几个女咧?还有不干活儿得。”钱垛子撇嘴儿嘀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