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坑声儿,先按十两银子记下咧,等银子攒足咧再补上不就中咧?”钱串儿紧张地要捂垛子的嘴。
“不是!钱串子!俺咋就不吭声儿咧?那棺材可都是有数儿的咧,每个月出多少进多少那夫人更是比俺都清咧!你这一下子少咧十两银子,你觉得在夫人那儿能糊弄过去咧?你告诉俺,你是不是出啥事儿咧?要不在外面儿赌咧欠咧人家银子咧?还是……你不会是要黑咧自己留下吧?”钱垛子长大了嘴巴。
“俺黑啥留啥咧?俺钱串儿啥时候干那黑咧银子的事儿咧?”钱串儿瞪起了眼珠子。
“那为啥就少咧十两咧?十两啊!”钱垛子紧张地左顾右盼。
“是十两咧!十两咋咧?你先给帐上给俺弄平咧,夫人要不问你就先替俺瞒着点儿咧,要问你就说是俺欠下的,俺日后会补上的!”钱串儿到很霸气。
“不,你啥时候能攒够十两银子咧?再说咧,你卖棺材的为啥还往里搭银子咧?”钱垛子刨根问底儿道。
“俺卖棺材的咋咧?夫人不也是卖棺材的,夫人都能做善事儿咧,俺就不能咧?”
“夫人是能,夫人是啥人儿咧?你是啥人儿咧?你一个月才拿几个银子咧?就这十两银子,都够你攒一年的咧吧?”钱垛子吃惊地看着钱串儿。
“攒十年俺也乐意!”
“嘿!你这钱串子跟俺来横的是吧?信不信俺现在就去告诉夫人去?”钱垛子道。
“别别别!俺这么跟你说吧,俺……俺……俺是觉得那姑娘可怜咧!”钱串儿吞吞吐吐道。
“啥?啥姑娘?啥可怜咧啊?”钱垛子疑惑道。
“俺也不知道啥姑娘咧,就刚才来咱铺子的,说是爹要没咧,要给买个好棺材咧,俺瞧着……就这么卖咧。”
“又是姑娘!又是要没咧爹咧!你这咋就能碰到这些要没爹的姑娘咧?”钱垛子懊恼道。
“你!钱垛子!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钱串儿有些急了。
“不是俺哪壶不开提哪壶,俺是想告诉你别好咧伤疤忘咧疼!”钱垛子横起了眼珠子。
“俺就是瞧着那姑娘可怜咧!再说咧,人家还拿咧十两银子咧,就是俺没收那多咧!”英雄过后的钱串儿没了底气。
“还你?没准儿咧,你这辈子就搭在咧这给爹买棺材的姑娘身上咧。”钱垛子无奈地摇头。
“废话别那多咧,记住咧,这个事儿先别叫夫人知道咧。”钱串儿叮嘱道。
“啥事儿叫俺知道咧啊?”正好儿梅九仙走了出来听了个正着。
“俺的个娘咧!这可不赖俺啊!”钱垛子无奈地摊了摊双手。
“啥事儿不叫俺知道啊?这现在都有事儿要瞒着俺咧吗?”梅九仙站在钱串儿和钱垛子中间,两个人的表情是一个比一个尴尬。
“啊……那个……也没啥事儿咧。就是刚才……”钱垛子看着钱串儿,这是说也不是,不说还没想好理由。
“刚才一个姑娘来买棺材,说是要葬她爹,她爹才四十岁咧,俺说那姑娘可怜!”钱串儿慌忙抢下钱垛子的话道。
“俺的个娘咧,又是姑娘!又是爹!”梅九仙捂着脑袋只觉得牙疼。
“这个姑娘是带着银子来买棺材的,是吧,垛子?”钱串儿问道。
“啊!那个……对咧。”钱垛子点头。
“废话咧,谁买东西不带银子咧?再说咧,这卖棺材是好事儿咧,你们俩这是啥表情咧吗?”梅九仙怀疑地看了看两个人。
“对,是好事儿咧,俺们……表情……挺……挺高兴的咧!人家姑娘说可能现在就要咧,俺得叫栓柱儿和钱来把棺材赶紧给人送去咧!”钱串儿趁机溜走。
“发生啥事儿咧?”梅九仙问钱垛子。
“啥事?啥事儿也没有咧!”钱垛子低头看着算盘子不敢抬头。
“啥事儿也没有你咋不敢瞧俺咧?说吧,是你还是串儿咧?”梅九仙不肯放过钱垛子。
“夫人!不是俺!”钱垛子立马把自己撇清。
“那就是串儿咧!说吧,他又咋咧?”梅九仙坐到了钱垛子的对面儿。
“其实……也没咋咧,就是他刚才说的,他卖出咧一口棺材,瞧着买棺材的姑娘可怜……”钱垛子结巴道。
“然后咧?”梅九仙问。
“然后……然后那姑娘就少给咧二两定银。”钱垛子吞吐道。
“少给咧还是不给咧?”梅九仙问。
“这二两银子是少给咧,过两天说是还会给的。”钱垛子声音越来越小。
“就这事儿咧?”梅九仙觉得不可思议,钱垛子含糊地点了点头。
“就这么点儿事儿值得你俩嘀咕咧这半晌咧?”梅九仙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可能……钱串儿他……”
“中咧,俺知道咧!”梅九仙抬屁股走人。
“俺的个娘咧,吓死俺咧!”钱垛子长舒了一口气。
这俗话说得好,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梅九仙暂时没有发现那十两银子的亏空,可别忘了,那姑娘可是跟吴婆子住着邻居的,就凭吴婆子那好事儿的劲儿,想必知道这二十两银子的棺材卖十两银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所以,很快,没等梅九仙找上门儿来,吴婆子就找来了。进了府不问别的,直接就找到了钱串儿,这冷嘲热讽,威逼恐吓的愣是从钱串儿那坑走了一两银子!
这下可苦了钱串儿了,十两银子还没有着落呢,又少了一两!少也就少了吧,谁叫他理亏,谁叫吴婆子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