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咧,没大没小的咧,还给夫人当姐咧?”钱垛子吐了一口道。
“中中中,俺听……俺改口就是咧,不就是夫人吗?有啥难的咧,钱夫人!”吴婆子低眉顺眼道。
“夫人,你再跟她说说咧,别叫她整天烦俺,俺都没法儿算帐咧!”钱垛子抱怨道。
“你瞧你这娃咋这没耐心烦儿咧?俺这还没明白咧你咋就不教俺咧?再说俺也没见天儿跟着他咧,俺就是得空儿才找他来问问咧,这他还跟仙儿……不对……夫人告上状咧。”吴婆子道。
“一百个铜板!”梅九仙数了一下。
“夫人,俺记下咧!只是她现在都没有银子可领咧,这一百个铜板咋收咧?”钱垛子问。
“你个垛子!收啥咧收?俺刚才不是说咧夫人咧吗?俺也没叫那俩字儿是不是?这个不能算!”吴婆子赶忙为自己辩解。
“俺是夫人你是夫人?”梅九仙质问道。
“当然你是!”吴婆子忍气吞声道。
“那就听俺的!一百个铜板!没银子不要紧,扣两顿午饭!”梅九仙就这么干脆利落。
“得咧!夫人!”钱垛子高兴地记下了一笔。
“夫人,俺真是冤枉咧!”吴婆子摊着手道。
“冤枉吗?一点儿都不冤枉你!你忘咧你之前都叫咧多少此咧?这次就算是对你之前口误的一个了帐!”梅九仙倒是自有主意。
“就是,光俺就听咧多少次咧。”钱垛子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俺说你这垛子,记账不咋地,这告状的事儿你可是真在行咧啊!”吴婆子气得只能找垛子撒气。
“对咧,夫人,你还没说她竟缠着俺咧!”钱垛子旧话重提。
“不是!夫人,俺不是缠着……缠着他咧,俺是有事儿要问,关于咱铺子的,不是缠着咧。”吴婆子这下算是领教了梅九仙的厉害不敢说错一个字儿了。
“你问得都是没用的就是缠着俺!”钱垛子道。
“俺哪是没用地咧?俺问得可都是铺子里的事儿咧!”吴婆子还挺理直气壮。
“你有几句是问的铺子的事儿你忘咧?”钱垛子嚷道。
“她都问咧啥咧?”梅九仙好奇道。
“不是,夫人,这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不用夫人费心咧,垛子要是不高兴,俺以后少问……不问也就是咧。”吴婆子立马服软道。
“还不高兴?俺特别不高兴!夫人,你给听听,瞧瞧这是不是跟咱铺子有关系!她问俺咱这县上哪个府上最有钱?哪个铺子生意最大?哪家府上人数最多?哪家有少爷小姐?少爷小姐年纪都多大?这没讨亲的少爷有多少?没出嫁的小姐有几个?还问俺知不知道这县上寡妇有多少?长得俊的有几个?”钱垛子撇着嘴巴不屑地重复着吴婆子的话。
“中中中中中!俺那不是没事儿闲的跟你说着玩儿的咧嘛!夫人,你可千万别当真咧啊!”吴婆子自知理亏。
“你没事儿闲的你自己个儿蹲墙角儿去咧?再不成你去和你家栓柱儿叨叨去咧?你老缠着俺做啥咧?你闲着咧别人也闲吗?还有俺留你们在这府上是叫你们闲着咧吗?你不知道你自己要做点儿啥吗?”钱垛子怼道。
“这……这垛子……这娃不大,说话这嘴儿还够赶劲的咧啊?”吴婆子怯怯地看着梅九仙,当时问得时候没觉得,怎么现在一拿到台面儿上,觉得还真有些寒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