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没来由的觉得冷,她搓了搓手,将手塞进厚重的羽绒服口袋里,沿着街道慢慢往家走。
走到一小半的时候,天公不作美,还是稀里哗啦的飘着小雨,雨丝绵密而森冷,落在身上仿佛要渗进骨子里,即使身上套着厚重的羽绒服,还是不可自抑的打了个寒颤。
附近也没有什么可以避雨借伞的地方,樊雅咬了咬牙,把脸埋进围巾里,干脆加快速度快步往前,但就算这样,脸上很快就被雨丝打的全湿,冰凉凉的顺着脸颊滑进围巾里,森凉的让人觉得全身都冷了许多,渐渐的,视线逐渐模糊,总觉得眼前像是隔着一层玻璃,一切都觉得不清晰起来。
就像她荒诞错乱的人生,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未来的路。
她所能做的,似乎也只是脚踏实地走好自己脚下的路。
说的难听些,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刺啦!
长的苔藓的青石板本来就比较滑,再加上下雨,她穿的还是小乔特地卖给她的毛窝窝,穿着虽然暖和,在防滑功能似乎欠缺一些。
她及时一撑墙壁,无奈之余只能暗自庆幸自己早有防备,特地挑着靠墙的地方走。
就算这样,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微微趔趄,幸好一只手及时搂住她的腰,头顶上一暗,悉悉索索的小雨也被隔绝开来,纯油布制成的油毡大伞牢牢遮在她的头顶,手臂粗的厚重竹制伞柄,严密挡掉风雨,似乎连地面透着晕黄的光泽,竟然有些温暖的感觉。
“你跟那小丫头说什么了,她左挑右挑居然挑了这么一把伞给我。”
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头顶上响起,语气抱怨,带动着胸腔嗡嗡轻响,她隐约还能感觉到男人呼在她头顶上的热气,她忍不住一笑,唇角还未勾起便已落下,冷若冰霜的一张脸,“谢谢,你可以松开手了。”
容浔玩味勾唇,“那小丫头说的还真没错,你还真是傲娇。骄傲又娇贵,典型的大小姐。”
樊雅脸一沉,“用不着你来评价我……哎,”被铁壁一拢,不受控制的跌进男人怀里,不容控制的被人挟持着往前走,她忿然抬头,“容浔!”
“帮我取会暖,你也不想我冻死吧。”男人低头,俊美的面皮上隐约青白,似乎真的冻的够呛。
她一愣,才发现他只穿着一件亚麻色的羊绒衫,左手上搭着黑色羊呢外套,难怪会冷。她撇开脸,“关我什么事!”
“当然是关你的事,如果不是为了帮你送伞,我怎么会摔了个跟头?自从我成年,还没有摔的那么狼狈。”坦然自若的语气,自在的仿佛在说他刚开了个会。
樊雅忍不住回头,发现他的大衣上真的一团脏污,还在往下滴水,亚麻色羊绒衫的边缘都能看见灰色的泥水,西裤上更是一大滩灰泥,就连头上都沾了些……货真价实的像是在泥水里摔了个五体投地的架势。
容浔,他这样一个高高在上冷漠寒霜的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不过,还真是大快人心。
嘴角微微一僵,有笑意几乎涌出,她慌忙撇开脸。
容浔看清她眼底的笑意,长眸里滑过一抹宠溺的笑意,趁人不备将人搂的更紧些,继续说,“要笑就笑吧,你没瞧见路过的小孩笑的那个猖狂样,真是没家教,以后你可得好好教育小隽,咱们儿子可不能太喜欢往别人伤口上撒盐。”
樊雅脚步倏地一顿。
容浔没听到她的回复,有些诧异,低头看过去,才发现樊雅原本漾在唇角的笑意已经彻底僵凝,他怔了怔,“怎么了?”
樊雅怔怔看着男人,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全是掩不住的诧异与震惊,凝结到脸上,就是错综复杂难以辨认的神色,“你……”
“隽永情深,永恒不变,这个名字不好吗?”容浔唇角笑容微扬,弧度温柔,伸手抚上她微湿的眼角,虽然如果问她她肯定会说是雨,但这微红的眼角是骗不了人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呵怜。
“樊雅,你可以骗住所有人,甚至骗住自己,却骗不了我。”男人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静静响起,语气呵怜,“你根本没有能从这段感情里抽身,所谓毅然转身的离开,不过是理智控制了感情,相比较之前的飞蛾扑火的炙热冲动,现在只是学会了保护自己而已。”
“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改变,但我还是觉得欣然,即使我自认为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但我还是觉得会希望她能有防人之心,毕竟我们所处的圈子不是这个简单纯朴的小镇,利益纠葛,人心浮动,最需要藏起来的就是自己的一颗真心。”
他顿了顿,“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对我敞开心扉,至于其他人,嗯,就算了吧。”
话音未落,手臂被人用力一甩,原本靠在他怀里的女人猛地挣脱开他的怀抱,慌不迭的往后退,几步间就已经走到了雨幕中。
他吃了一惊,立刻就要上前。
“你别过来!”女人厉声急喝,仿佛是受惊了的小兽,他被喝的不由自主脚步一顿。
樊雅又后退两步,肩膀直抵着墙壁,雨水顺着窄窄的檐角珠帘似的直接落到她的发上,又从发上落到脸上,冰凉的感觉让她精神猛地一震,混乱的思绪跟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