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亲信的宫女搀扶她起来,出主意道,“不论如何,先把七王爷请来,探探他的口风。”
河皇后叹道:“只能先这样了,往蒙格能劝服她。”
然而第二天一早,王府就传来足以令皇帝生气的消息,沈云要求撤掉王府里粗使奴婢之外的所有宫女,而他本是代表天定帝前来视察蒙格府中所有的事,按照两国联姻的婚书上所写,类似这样的要求,忽格纳必须无条件答应。
这样一来,忽格纳的眼线几乎全断了,河皇后被吓得肝胆俱裂,幸好想起一事,战战兢兢对忽格纳说:“妙光被派去了柴房,正是粗使的丫鬟,她还能继续留在王府。”
忽格纳恨道:“大婚之后,大齐那些人走干净了,朕就会把蒙格调离都城,到时候,你可要把那小贱人,替朕收拾得服服帖帖。”
河皇后本以为无论如何也接近不了项琴,今日下午传了蒙格进宫,谁知来的却不是蒙格而是大齐公主,消息传来时,河皇后慌慌张张到镜子前左看右看,问自己的婢女:“妥当吗?”
琴儿第一次看到晋国的内宫,第一次看到皇后的中宫,这殿阁楼宇哪里有天家气派,母后的涵元殿,是让人站在门外就会心生崇敬的所在,父皇说过,他要让全天下的人都敬仰他们的皇后。
河皇后也丝毫没有中宫的气度,也许因为这是在晋国。
“蒙格与我道,娘娘命他到大齐寻求子之药。”项琴落座后,开门见山地说,“他一个男人哪里懂这些事,万不得已便告诉了我。”
她带着通晓晋国和大齐语言的侍从,等她一句句把这些话译给河皇后听。
之后命侍女呈上药丸,却道:“娘娘,求子之药,只是民间传说,那种事信不得。这是乌鸡白凤丸,调经理气滋补身体,坚持吃上几个月,便能让您容光焕发气色红润,身体好了,自然就能得子。”
河皇后听译者说完,面上好不尴尬,和自己的亲信面面相觑,避开了项琴的目光道:“那孩子真是,怎么把这样的事,告诉了公主。”
琴儿含笑看着她,听随从译成汉语,便笑道:“我和蒙格是夫妻,夫妻同心,自然没有不可说的事。”
河皇后听得这句话,笑得好勉强。
这一来一往的,隔着两国语言,明明面对面坐着,却像是隔着千万里,河皇后见宫女将药丸打开给她看,自言自语道:“吃了这个,就能生孩子?”
琴儿佯装没听见,举目看宫里的陈设,之后便道:“听说有一位皇妃怀孕了,拜见了您之后,我也想去拜见那位娘娘。”
河皇后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急躁地对译者道:“告诉你家公主,晋国的妃嫔妾室,不是大齐那样尊贵的存在,她不必前去。”
可话音才落,门外有客到,那才有了身孕的黎妃,听说公主到了内宫,伙同其他妃嫔,一起想来看看这位天上来的仙女。
琴儿一脸茫然地看着河皇后,假装不懂侍女禀告的话。
不多久,走进来美丽年轻的女子,穿着漂亮的裙衫,被众人拥簇在中间的那一位,必然就是所谓的黎妃了。
琴儿记事起,父皇便是六宫无妃,她没有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可皇亲宗室里三妻四妾多得是,听的故事不少,女人之间的斗争她是明白的。
中年丧子的河皇后,如今真是四面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