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直直窜向康玉彻的方向,只是箭头微微向下,看着并不像能射准康玉彻头上的那只梨。
“玉彻……”康玉通这一声惊的大家纷纷起了座,康玉翡的左手不停揉搓自己右手心里的伤疤,她已经紧张到站不起身来,只能死死的盯着自己的三哥。
这一箭,康玉彻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严阵以待。他眼睛虽被那块黑绸布遮住,但那布子并不厚实,对着光,能见到影影绰绰的光影变化。
眼见眼前一个黑点越来越近,似乎冲的不是他的头顶,而是他那颗脑袋。大哥一声让他更加警醒,就在电光火石一瞬,他猛地把头往右一偏……
那只箭从他耳旁卷着风呼啸而过,而他深呼一口气,好像还活着。他把绸布一摘,周围亮的晃眼,可他依稀能看见妹妹康玉翡奔向自己的身影,连带着喊他的声音都是哭腔,“三哥……”
怎么回事?自己还活着呀。
“三哥。”康玉翡扶住他,手伸向他的左脸颊,他这才感觉到左脸一阵疼痛袭来,他伸手也去摸,竟一片红色,那血渍顺着脸颊落到脖颈,格外不舒服。
康玉通也跑了上前来,左脸一道长长的伤口,皮肉都翻了开来,这怕是医好了也得留下深深的伤疤了。不过这也算是死里逃生了,刚才那一箭,明明直冲着三弟的脑袋去的……想想现在都还心惊肉跳。
康玉翡自然也看的真切,上次比武何其娟差点要了她的命,而这一次太子险些取了三哥的性命,这大半年,这桩桩件件,太子真是越做越明显,越做越大胆了。
她再也顾不得君臣之礼,夫妻之礼,径直冲到太子跟前,一把扯过太子的衣袖,看着他那张脸,她还曾有过那么一丝丝喜欢和心动,如今想起来,便觉得万分恶心,恶心到她都不能在看下去。她便一把推开,又跟着一拳捶在他肩头上,“你就这么容不下镇北侯府的人吗?”这一句她早就想问了,镇北侯府从来不争不抢,究竟如何碍着这天选之子的眼了。
这满脸的怒气和委屈,太子心里慌到不能自已,他不是,他不想,但他却不知该如何分辨。
“你,你,放肆。”后面端坐着的皇上怒音一起,众人皆跪倒,偏只有康玉翡再也不想拘这些个假惺惺的礼,不就是要这条命吗?与其来回折腾,倒不如直接给一刀来的痛快。
“玉翡。”太子拽拽她的裙角,却拉不下来她。太子感觉今日皇上的状态不对,怕是病太久糊涂了,见了刚才穿云箭欢喜,估计是把康玉通当成康侯爷了,现在发怒,又怕是会把康玉翡当成此前欺负自己的那些个奴才了。
康玉翡一脸凌然看着皇上,“太子伤了臣子,难道……”
“那是他活该,活该。”
听到这话,太子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了。他赶紧上到皇上面前,小心规劝,“父皇,受伤的是镇北侯康侯爷的三儿子,是儿臣不小心伤到他了,是儿臣的错。”
皇上看着太子,眼神里一片混沌,果然是不大清醒了。
康玉翡怒气中烧,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倒是何家起了劲,又开了口,“皇上,太子妃娘娘这般态度,倒让微臣想起一个传闻……”
这何其光是嫌现在还不够乱吗?居然还敢开口。太子扫他一眼,眼里都含着威压。
可这仍阻不了他继续说下去。
“说是有人见到太子妃刚入宫时,曾与太子殿下起了冲突,这一怒之下,刺伤了殿下……”
“胡说。道听途说之事怎可信?”太子有些慌乱,他急忙呵斥住了何其光。
皇上拉起太子手,问道:“景霖,她竟然敢伤你?”
“没有,父皇,没有的事。”
“是近前侍卫所说,还说这伤口就在胸前,陛下若不信,可一验。”
太子一紧张,心跳的太厉害,不自觉地捂住了胸口,“没,没有,父皇。”
“这如今,这种罪名都敢往我身上安了。”康玉翡冷笑一声,太子胸前伤口她知道,原先还可怜他遇刺,现在看来,怕又是一场好戏。
“陛下,玉翡虽从小顽劣,但是个明事理的孩子,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她绝不可能……”
“康公子,刚才太子妃娘娘对殿下的态度您也是见到了,这可不是明事理的人能做到的。”
康玉彻见大哥在口舌上落了下风,顾不得旁边看伤口的小太监,一个箭步往上一迈,就想着替妹妹打抱不平。
好在康玉通眼疾手快,拉住他,“可别冲动,动手了就是我们亏了。”
“父皇,父皇,您看清楚,她可是镇北侯府的玉翡郡主,她怎么可能伤了儿臣。她救过儿臣的,您记得吗?”太子跪在皇上脚边,死死拽住他的手,恳求他尽快清醒起来。
“陛下,若您不信,那位侍卫可作证,他认得太子妃娘娘的样貌,绝不会有错,就是她持匕首伤了殿下。”
“好,好,你都安排好了,自然无可辩驳,栽赃嫁祸嘛,又不是没见过这些路数。”康玉翡倒是无谓。
“娘娘若是觉得这是阴谋诡计,那就让与这侍卫一班的人都上来辨一辨,看那人见到的可是您。总不能这一队人都被收买了吧?”何其光一幅洋洋得意的样子,似乎就等着康玉翡这句话。
“好,那就辨。”
可太子不敢,这一招万万使不得,当初那队冲进来救驾的侍卫是见到刺客模样的,肯定会说和太子妃一模一样。可恼的是当时只让他们这些侍卫封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