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摇摇头,“里面太闷了,我透透气总行了吧。”
康玉彻见太子脸色不大好看,不好在执拗这些,只好松了手,可想想又还是不放心,便跟了出去。
船头甲板上也有几人在闲聊着。太子没有加入他们,而是在一旁扒着船沿看水波浪花,就像是一个傻呵呵的孩童,竟还对这些感兴趣。
康玉彻走到他身边,也不吭声,只是凑过去站在一起。太子感觉到旁边有人,一抬头,差点被康玉彻那张靠的极近的脸,吓得掉进水里。
“殿下好兴致啊。在这,找鱼吗?”
太子理了理衣装,白了康玉彻一眼。
江上一片静谧,只有这艘船,把江水推开,静静的前行。冬夜里的寒风吹过来,让人一阵寒颤。如此又静又冷的寒夜,倒让呆呆站着的康玉彻遥想起那年皿山上的大雪,一夜一夜的难熬和痛苦。
“行,进去吧。”太子看着眼前的康玉彻,兴致减退了许多,打算妥协,随他回船舱里。
康玉彻没有回神,远处一个忽隐忽现的东西让他颇感兴趣,他把身子撑在船沿边,努力看清楚。
它在水中行进很快,要不是那淡淡的涟漪,根本很难被注意到,康玉彻在往旁边看过去,一个,两个,很多个,他猛然意识到这是什么情况,惊出一身冷汗。
“殿下,水匪,有水匪。”他拉起太子往船舱里跑去,可船舱里寥寥数人,或坐或躺都懒洋洋的。他眼睛瞟过这群人,并没有看到杜若他们。
没时间找他们了,他赶紧大声呼喊道:“水匪,有水匪,船家,快放信号求救,靠岸。”
船舱里和外面的甲板上乱作一团。人们不是奔走相告,更多的是带着惶恐的惊呼不知所措的奔跑。
船舱桅杆上腾起一阵烟雾,可在夜色里,看不清楚,没有亮眼的信号烟升起。康玉彻陡然明白了,想必这是一场里应外合的阴谋。
“怎么办?”太子皱着眉头问康玉彻,看上去只是略微紧张,并没有慌乱无措的表现。
康玉彻指了指船舱角落的箱子,“先躲起来,他们只是求财,我们配合就好,不要惹事。”他知道只需让水匪拿到满意的钱财,一般他们不会随意杀人,也不会绑人勒索,毕竟水路变数太多,他们只为求快,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太子点点头,脚刚踏进箱子里,就听到外面一片箭头砸到船板的声音,还有一阵阵骇人的惊呼和惨叫。
康玉彻把箱子盖住了,又用一旁的麻布遮住,但他也知道这样并不能藏住太子,这艘船就这么点大,很快就能把人全部搜出来。他这样做只想显得太子毫无抵抗的能力。
水匪们很快登了船,他们抓住了船舱里的康玉彻,把他押到了船头的甲板上。很多人在那里,有的在小声抽泣,有的不住的叹息,也有的闭着眼睛,不知是不想看还是已经昏厥了。
康玉彻环看一圈,还是没有看到杜若,不过他瞄到了蹲在船头最靠前的秦业成,假装脚步不稳跌跌撞撞往他的位置靠过去。
秦业成见到他,小声的对他说道:“杜若他们被抓到船尾去了,他叮嘱我,不要轻举妄动。”
康玉彻点点头,和自己想的一样。
躲藏在船舱各处的人慢慢的一个个被揪了出来,很快太子也被带了出来,被两个壮汉提溜着丢进了甲板上的人堆里。
外面围的水匪们开始一个个搜身,用拳打脚踢的方式逼迫所有人把钱财全部交出来。
太子趁没人注意他,挪到了康玉彻身边,“玉翡郡主呢?”
这个问题在康玉彻的头顶上炸开,他看看太子,心里一阵发慌。
“哟,这丫头长得还算俊俏,赏你了。”不远处传来水匪轻薄浪荡的笑声,一个面目凶恶的水匪从人群中拖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
“不要不要啊,求你了,你要多少钱……”一对老夫妻死活拉住这位姑娘,边哭边求。
康玉彻感觉太子身子动了动,赶紧抓住他的手,“不要轻举妄动。”
水匪们一阵大笑,一边占着姑娘的便宜,一边对着老夫妻拳脚相加,终于老夫妻扛不住打,不得已松了手。只能眼看着姑娘被两三个水匪拖着往船舱里走……
秦业成也微微起了身。康玉彻一边一个,都拉住了。
那对老夫妻显然是不肯就此罢休,使出全身力气,又打又咬,从水匪中撞出一条路,冲向自己的女儿……可还未拉住女儿的手,寒光一闪,一阵血腥气在甲板上弥漫开,他们相继倒了下来,眼里还是依依不舍的望着自己的女儿。
“啊,爹,娘……”那姑娘伤心欲狂,不管不顾的撞向杀人的水匪,一刀划过脖颈,她和自己的爹娘倒在了一起。
甲板上众人屏息静气,连抽泣声都淡了许多。这些人都是普通老百姓,许多人一辈子没沾过血气,眼前这一幕,足以让他们惊吓到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月亮躲进了云层中,浓重的夜色下,三具尸体旁的灯火忽明忽暗,显得格外诡异可怕。
可杀人的水匪感觉不到一丝害怕,他用姑娘的衣服抹干净了自己的刀,然后像是展示战利品一般踩在尸体上,高傲的环看甲板上恐惧的人们,“你们最好都乖乖的,否则……”
“大哥,大哥……”船舱里有人高呼,声音盖过了说话的这位,“大哥,有好东西孝敬您。”
水匪头目把刚杀过人的刀收了起来,脸上的横肉挤到一起,“什么好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