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玉彻并不想跟她争什么口舌,一把把她推开,转头继续听杜若说话。
“还有,你看到刚才那些人拿的刀吗?刀柄上那个标志,任谁都知道是镇北军特有的。”
康玉彻眼睛虽看着肖超元,看他捻碎尸血草混在药里,然后小心翼翼的敷在于毅的伤口上。可耳朵还是听着杜若的话,“我看到了,还有于毅这伤,来的可费功夫了,用的是我们镇北军的凉墨弓,这一箭可得练上好几个月。”
“凉墨弓?”杜若听完摇摇头,很是不高兴。
“摆明了,是冲着太子来的,想嫁祸给我们镇北侯府。”康玉彻边说边转头看向太子。
此刻,太子只注意到了脸上挂着怒气的康玉翡,他抬头问道:“怎么了?”
康玉翡什么都不说,只管拿起干粮,大口大口的干啃着,像是外出觅食的小老鼠,不管不顾的塞满了一嘴。
太子看着看着便笑了,这位苏姑娘……忽然,他想起刚才似乎听到了她的名字,玉翡?
脑海里清晰起来,对,是玉翡这个名字,康玉翡。那远处看着自己的那一位便是她的三哥康玉彻,这和他自己早先猜测的一样。
必然是这个结果。只有康家兄妹,才有足够的理由和能力,愿意豁出去命去帮助谋逆犯人逃脱追捕,也只有镇北侯府的玉翡郡主,才能在阴暗肮脏的刑部大牢面不改色。
“三少,那现在要怎么办?”
康玉彻转过头看着杜若,看着杜若在他面前摊开的地图,微微思索了一会,“原计划不变,入费城,走水路。不过,先想办法安顿好于毅。”
“不如,我们往回走。沿着这条小路过这个山坡,有一个村子,木旺村。先去给于毅找些药,然后我们在绕村后走,爬过这座山,回到原路上。”
“也行,他们知道我们这有人受伤了,肯定在镇子里等着,也只能去小村庄里找药了。”
杜若把图收好,“那休息一晚再走?”
“不,现在立刻出发。”
杜若吹了一身口哨,哨音嘹长,周围坐着的人,也起身相继吹响了哨音,而后开始利落的收拾东西。
“现在?现在走?往哪走?晚上住哪?”了解了这拨人的身份后,太子对行程颇感担忧,追着康玉翡问道。
“不知道,跟着走就行。”康玉翡似乎不太耐烦他絮絮叨叨的问题。
“天可就要黑了,我们这样……”话还没说完,远处听见马蹄声,越来越近,可周围的人都不紧张,甚至是在翘首以待。最后一抹光亮下,出现的是几匹马儿,没有人,只有它们,极有灵性的朝大家靠过来。
关于北境的传说,太子听到过许多,如今倒是亲眼见证了一件,镇北军的马儿是听得懂人话的。
太子听从了他们的安排,骑着马,随着他们前行,前路何去何从,他没有机会选择。
一个时辰后,行至一个小村庄里,众人纷纷下马,太子也跟着下了马。
领头进了村的杜若已经打听好了,领着他们进到一户农家。这户人家姓毛,家里只有两兄弟,采摘草药为生,偶尔也替人看些头疼脑热的小病。
“伤口止住血了。”毛家大哥检查了于毅的伤口,没有推拖着把人往外边撵,“不过,像是中了奇怪的毒,你们给他吃解药了吧?还是要好好修养,要静养。”
肖超元对着康玉彻点点头,轻声说道:“看起来略懂一些,应该能帮上忙。”
“先把人抬进去,伤口处理的太随便了,我给他好好敷些药。”
大家都去进里屋帮忙去了,太子一个人坐在外屋,旁边也只有一个康玉翡守着。既然知道这两兄妹的身份,他原本应该立刻回宫,抓紧机会,把镇北侯府这窝藏钦犯的罪名做实了。
可他此刻又不想走了,刚才袭击他们的杀手,他很好奇,旁边这位有胆识的玉翡郡主,他很好奇,还有里面那位有将帅风范的康玉彻,他很好奇,还有许多与镇北侯府有关的事情,他更好奇。
里屋似乎安静了下来,他站起来朝里面瞅了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他走回来,问道康玉翡,“咱们是不是要进去看看?”
康玉翡眉头深锁,依旧没有说话。
“他们不会就这样从后面走了吧?”
“那个人的伤没你们想的那么重,你们你放心坐着等吧。”毛家小弟从外面进来,见太子有些着急,来回走动,以为他是担心于毅的伤势,便宽慰了几句。
毛家小弟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开始收拾手边的草药,不时抬起头,看着康玉翡的脸。
连看了好几次,太子终于忍不住,挡在他两中间,“做事的时候还是专心点吧。”
“可是,这位姑娘,她……”
康玉翡努力抬抬眼睛,再也挤不出任何轻松的表情。她抬手指了指腹部,“伤了……”
太子这才知道,她刚才一切过分的情绪都是为了遮掩自己的痛苦。
“你……”太子刚上前想问清楚情况,康玉翡再也撑不住了,倒在他的怀里。
太子抱起她,平放在桌子上。
毛家小弟过来查看了腹部的伤口,就在左腹部,伤口不深,但是失血许久,所以才会格外虚弱。
再仔细看看她的衣服,腹部以下的全是全是血迹,已经斑驳到看不出原来衣料的颜色了,一大帮人,竟没人注意到,连自己,三番两次的与她说话,也没注意到她的反常,太子懊恼的叹口气。
“还是你来吧,扯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