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巫背后是一道四肢着地的黑影,它双眼赤红,好一阵子都没有出声。
在不愿终止法术的女巫扭身回望后,又在她防备却无奈坚定的眼神中,也不知过了多久,黑影终于收回了凝视着女巫后背的灼热与冰冷交替共存的视线,转而瞥了胸口大开的凌夜一眼,却还是冷漠地始终无言。
前爪不耐烦地将岩土刨了个浅坑后,它以行动表达了自己决定——它绕开毫无抵抗能力的两人而走,且越行越远。
剩下的两人无言相望,其中重伤跌坐在地的那人打破了沉默的僵局。
凌夜说:“这治疗法术实际接触到,效果应该更好些吧?”
然后他竟真的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挪步到了几步远的女巫身前。
在嘴唇翕动不停的女巫惊恐和疑惑的眼神中,他径自一手勾搭上对方的娇弱肩膀。当然,另一只手始终是保持捂着胸口的姿势——他生怕自己一颗澎湃的红心跌了出来。
“走,毒囊,战利品。”
凌夜眼神示意焦黑倒地的绿影所处的位置。
要东西不要命的家伙!
没有说话,也没闲余时间谈话的女巫,一脸嫌弃的表情却完全显示了其内心的感叹。
“嘿,我知道你要维持你那种叫魔力的灵力在一定范围和限度之内,以免法术被打断。这确实很困难,不过我们可以走慢点。”可能贴身输入的魔力真的让法术波动稳定了许多,凌夜气色看上去都好转了一丝,话语连续道,“我相信你,菲雅。”
为了自己的辛苦与努力不白费,怎么也要先哄哄这笨蛋。
嗯嗯!
白袍女巫搀扶着少年,双眼笑眯眯地弯成了两道漂亮的弧线,她轻轻点了点,同时无声地翕动着红唇。
一步半步地缓行着,神色肃穆的菲雅女巫此时倒是争气了起来,一路上竟没有出什么差错——要知道,几天前就算是原地静立着,别说维持治疗不断,她连念个咒语都要耗费不少时间。
可能这就是成长吧……
两人如此心想着,似有默契一般抬头互望了一眼,随即同时轻笑了起来。
走了好一会,将到蜥蜴人身前,洞内传来细微又略显杂乱的脚步声。
两只幼年蜥蜴人!
若是两人任意一人能够腾出手来,可以极为轻松地解决即将到来的麻烦,然而,果真是天意弄人……
它们的脚步声听起来很谨慎,因此速度比较缓慢,但在如何缓慢,也比外面这两个“乌龟”挪移的速度要快捷不少。
快些,再快些!
眼前比周遭昏暗的天色还要黝黑的洞口已是约有那两道绿影惊现,它们停顿了稍许,却很快又加快了爬行的速度,像是嗅闻到了外面的血腥味了——尽管是才是懵懂幼年,但始终是这大片山域叫得上名称的魔兽。
仿佛瞬间就已瞧清楚了外面的状况,两对鹌鹑蛋大小的血瞳变得更为深沉浓郁,稚嫩的嘶鸣声不歇,其中一只浅绿色的幼体竟在此刻猛然胀大了几圈!
可恶,还是差两步……
心中狠骂了几句,凌夜连才出口的淡然与悠闲都转眼忘了个一干二净,捂胸的那手悄然下移,似伸进了虚空之中,面色丝毫未显惧色。
他身体前倾,猛然发力,突地挣脱了身边人的搀扶,向前扑去!
那只大了些现有八九岁孩童体型的魔兽重心后仰,颤巍巍如其先辈般起身直立,离地的锋利前爪划拉了两下岩土,也近乎同时扑咬了过来!
爪牙虽尖利了不少,可还是嫩了些,没什么战斗经历连本能野性都发挥不全……
伤重至濒临死亡的凌夜暗自咧了咧嘴,只脑袋稍偏了几分就避开了对方的一爪。
同时他一掌手枪再现,“砰砰”两声逼退开了对两只大小幼兽,趁此短暂的间隙,另一只手指轻触及到了地上那具成年蜥蜴人的尸体,转念间就将其收入了乾坤珠内。
不待更加暴怒的两只幼兽再次攻击过来,凌夜毫不停留地急速后退连连,倒是安然回到了口中正不停念咒的见习女巫身前。
始终凝望着两兽的他没有回头,口中急促却不显慌乱地吼声问道:“杀还是留?”
“啊?杀……啊不,留!材料已经足够了,我们不……”
被打断了法术咒语的见习女巫呆愣了片刻,在又一次大小两兽扑过来时这才反应过来。
“好吧,毕竟是你们女巫的地盘,反正也打不到我家……”
眼见数道利爪的锋芒临近,已拉住身后一只嫩手的凌夜耸了耸肩,仿佛还要嘀咕什么,然而时机已过,最终只能颇为无趣地终结了句,
“那拜拜咯!”
银光闪亮刺破周遭暗色的同时,两道人影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直立一爬行的两只幼兽。
它们徘徊于洞窟不远处,低声怒吼与哀啼、撕咬着岩土乃至空气……却终是徒劳,惘然四顾间,两盏血瞳晃荡而归,此地如同未曾发生战斗过一样,陷入了长久的沉寂与无言……
两人视线模糊过后,便回归高地部落,巧合般现身在了上次传送来时的位置——身边这还在发愣的见习女巫的帐篷不远处。
乾坤珠的传送还有记忆功能么……
正无言时脑海中得到了一声肯定的答复,还不等凌夜问说什么,其耳边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只好晃了晃又开始昏沉的脑袋,再次倾倒在了见习女巫娇弱的身躯上。
“喂喂!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会的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