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是折了腿倒地的马匹,痛苦的马嘶鸣声盖过了马下那人的呻吟声。被马压在身下的不知是哪家的郎君,但总之怕是这人的腿和那马一样是保不住了,这人在最初的痛叫声后是钻心的呻吟声,随后索性晕了过去。周围是喊叫的奴仆们,有人去拉倒地马匹的缰绳,有人去抬马身,更多的是去把那人从马腹下面拉了出来。人早就疼的晕了过去,看状况腿确实是断掉了。
冲过来的是几个鲜衣怒马的富家子们,边追便指使手下的奴仆们去追赶刚才那人。这时候几人骑马冲过来,正好被李清的马匹挡住了。远远的有人挥动着手中的球杆,喊叫着:
“让开,让开。”
“赶紧让道,耽误了老子抓人要你好看。”
“滚开。”
追过来的几人根本没有把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少年郎放在眼中,刚才被人戏耍的恼怒连带着发泄到了路人身上。其实也是这些人飞扬跋扈惯了,刚才有人戏耍了他们,依着这些人的性子自然要把那人抓过来好好折磨一番,说不得那天的渭水河底就多了一具无名的尸首。骑马追在最前面的那人已经扬起了手中的球杆。
李清这时候倒是感到有些无奈的,本来只不过是想过来看个热闹,谁知道转眼之间麻烦就向自己扑来。对于刚才的麻衣人,李清之所以感兴趣还是因为那人的身手,当然这种情况下若是能帮上一把也未尝不可。
虽说这些人即便去追也不一定就能抓住刚才的麻衣人。然而李清已经让昆仑去追了下去,不想昆仑受到这些人的打扰,事情既然已经牵扯到自己身上,这时候索性还是拦一下的好。
奔跑的马蹄声,愤怒的呵斥声,球杆在空中挥舞起的风声,一转眼就到了李清面前。李清坐下的马也急躁了起来,四蹄蹬地,迎向飞奔过来挑衅的马匹。
直冲过来的那人挥动着球杆直接击向李清的面门,两马交错之间,李清稳住了自己的马,看着迎面而至的飞舞的球杆,球杆破空的声音传了过来,很显然那人并没有把李清放在眼里,只是当做普通的路人甲了。李清太瘦直接抓住了球杆,顺势把球杆顶了回去。
对方马上那人完全没有料想会遇到反击,巨大的冲力从球杆上传过来,手中球杆的握手端直接回击在自己的胸口。飞快的速度,巨大的回冲力,那人直接仰面飞了起来,一口热血随口喷出,在空中洒出长长的一道轨迹出来。马儿早就在惯性之下跑了过去。李清松了手,那人望起来就像是自己用球杆顶在胸口被奔马甩了出去。
“啪”的一声,倒地的声响干脆利索。那人在大街上直接翻滚了几圈,晕了过去。受惊的马匹早就跑了开来,幸好刚才冲突开始的时候街上的马车和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不然这下大街之上怕是更为混乱了。
其实李清还是手下留了情,卸了几分力道,那人虽然看上去比较严重,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伤害,只不过是一口气没有缓过来,堵在胸口才晕了过来,除此之外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
后面追赶的人连忙拉住了马,看了眼地上那人,扭头对李清怒喝道:
“你是谁?竟敢打伤武侯府的小郎君?”
“给我围住了,休要放走这人。”
“得罪了武侯府,小心你死无全尸。”
周围的奴仆也围了上来,叫嚣着。一时之间,坐在马上的李清倒是陷在了众人的包围之中,孤立无援了。
一开始麻衣人从身旁跑过去的时候,李清就在想着用怎样的方法制止住这些人。武力固然也是一种办法,但是能不用最好还是不用。敢于拦了大街打马球的这些富家子们都不是笨蛋,仗着自家的身世都算得上是长安城中有名的纨绔。若是用武力解决问题,随即而来的怕是这些人无休止的报复。
纨绔们忙住了马,看着追在最前面的武侯府上的小郎君被拦路的那人倒手之间就重伤在地,看来是碰上硬茬了。
几人在大街之上打马球是惯常的了,平时没有什么人敢管。在长安城中作为“名动一方”的贵族子弟,几人也是有着自己的分寸,虽然很多时候是仗着祖辈或者是父辈的余荫横行长安城,但是依然知道那些人惹得起,那些人惹不起。而眼前拦路的少年却是陌生,几人相互看了看,摇摇头,没有人认识眼前这位长相俊秀,神态自然的人是谁。
虽说已经让奴仆们围住了眼前这人,但敢于出手把武侯府的孙儿打伤,看来还是有些来历,先要问清了好。若是没什么背景的话,自己有的是办法让这人吃不了兜着走。那绿衫人想着,催马上前一步问道:
“某是李可,前面的这位不知是谁家郎君?”
李可?姓李的,难道是哪位皇族家的子孙?自己一到长安就与皇家之人起了冲突还真是难料,李清心里暗道。
“无名之辈罢了。”
李可见李清并没有回答,以为李清怕了,冷哼道:
“你可知道你刚才所伤的是谁家的郎君?”
李清心中笑了笑,感叹着这人的态度变化还真是快,随即说道:
“我不需要知道他是谁家的郎君,我只需要让你们知道拦了大街阻碍通行该当何罪。”
李可等人和周围的奴仆看着李清哈哈大笑起来。看来这人是新来长安的,根本就不认识自己,也没有见识过众人的手段。
李可哈哈笑道:
“该当何罪?哈哈哈哈,你倒是说说我们所犯何罪,有谁来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