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光扭头看时,却是此前去到王屋山的玄英。玄英比李含光要小上十余岁,是道济道长的三弟子,在整个上清茅山一派玄字辈中并不出众。但是玄英颇会经营,又善交际拍马,深得道坚、道济喜爱。
“茅山之上,以谁为尊,看来玄英师弟还是没有弄清楚。”
李含光看了玄英一眼,淡淡的说道。
在此前道坚去王屋山的时候,玄英和道坚的大弟子玄眀一起跟去了,王屋山上发生的事情自然明了,道坚还因此而受伤。道坚、道济一门跟司马承祯门下间隙更胜,因此玄英在后面听到李含光的质问才出言反驳,今又见李含光态度倨傲,心中更加气愤,大声说道:
“当日王屋山上,司马师伯与道坚师伯比斗,所用手段不明不白,欺道坚师伯千里奔波,身形疲惫,所以才侥幸胜了半招。若不然,道坚师伯如何会受伤,又如何不能迎回《黄庭经》。”
玄英虽然心中气愤,但是在李含光面前依旧对司马承祯以师伯相称。
“自己道行不足,看不出来,就不要随便胡言,道坚师叔都没有说什么,那里容得你说三道四。更何况《黄庭经》为门派宗师掌管之物,道坚师叔想把《黄庭经》带回茅山不知所谓何来?”李含光说道。
“《黄庭经》乃我茅山一派至宝,本就应在茅山存放。司马师伯这些年不在山上,倒是把《黄庭经》当做自己私人之物了。”玄英说道。
“哼,玄英师弟倒是巧舌如簧,《黄庭经》一向由派中宗师保管,今我师父尚且健在,自然由我师父掌管。道坚师叔想把《黄庭经》带回茅山,难不成是窥欲这宗师之位?”李含光道。
“你……,”玄英气结,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刚才招待李含光的弟子忙上前请玄英落了座,又给李含光上了一次茶,随后小声的问道:
“玄静师伯请用茶,这次师伯回山不知是所谓何事?”
“师父他老人家最近新收了一个弟子,命我前来请道坚、道济师叔前往王屋山参加师父的收徒仪式。”李含光说道,倒是没有为难这位后辈弟子。
“恭喜司马宗师祖了。”
那弟子正要说些恭维的话,边上的玄英突然说道:
“哼,师父他老人家在外云游,怕是去不了了。【92ks. 】道坚师伯正在养病,没有时间去参加什么收徒仪式。”
李含光心中微怒,当着自己的面说这种辱没恩师的话,就算涵养在好,也会有气,于是冷冷的看了玄英一眼,缓缓说道:
“去不去难道是你能做主的么?没想到道济师叔几日不在山上,门下的弟子倒是缺乏管教了。”
玄英听到这句话,气的站了起来,手指李含光怒道:
“你……”
茅山门派中间,玄静是玄字辈最长的师兄,司马承祯更是门派宗师,玄英再怎么恼怒,也不敢随便说出怒骂的话来。
李含光没有看玄英,对着那名弟子说道:
“你玄眀师父在哪里?”
那名弟子小声说道:
“玄眀师父也在九霄宫,伺候道济师祖。”
“呵,看来师父不在山上,这九霄宫倒是变得更热闹了啊。”李含光语带讽刺的说道,
“那我就先去拜见拜见道坚师叔。”
李含光说完,起身往后边走去。
“道坚师叔正在养伤,我看师兄还是改日再去拜见吧。”
玄英一步抢到李含光前面,伸手拦道。玄英只见李含光没有说话,只是道袖一拂,便觉一股疾风迎面而至,玄英知道李含光出手厉害,忙运功抵抗。这一股看似柔和、实则强劲至极的袖风压在胸口,玄英登时呼吸闭塞,感觉喘不过气来,身体被这股力道推了往后退了一步。李含光从玄英身边走过,看上去就是随便挥了一下手臂,两手背在身后,也不看玄英,施施然往后山而去。待李含光过去以后,玄英才感觉胸口的力量骤然消失,那股袖风倏然而来,倏然而去,倒是没有伤到玄英。玄英才知道李含光手下留情,并不想与他动手,玄英心中也暗自惊诧自己与李含光的修行差距竟然如此之大,那李含光在玄字辈中已经能算得上第一人了。
论起规模,九霄宫并没有元符宫大,也没有元符宫那么多的秀丽风景。但是大茅峰顶的九霄宫红墙萦绕,高入云端,使人顿有登临仙境,得达上清之感,历代宗师皆居于此,倒是象征性的意义更大。
李含光沿阶拾步而上,不多时就来到大茅峰山顶,这时候沿路有不少弟子上前见礼。到了九霄宫门前,玄眀早就从九霄宫中出来,看来刚才元符宫的事情玄眀已经知道了。
玄眀看到李含光,远远的施礼,笑着说道:
“没想到玄静师兄今日回山,师弟有失远迎。”
李含光见玄眀礼数周全,刚才的不满压在心中,同样还礼道:
“师弟客气了。听说道坚师叔现在在宫中修养?”
玄眀见李含光问及此事,知道于理不合,喃喃说道:
“茅山之上,这大茅峰元气浓郁,师父他老人家这些日暂时住在这里养伤。”
说完也不待李含光说话就把人迎了进去,吩咐门下弟子小心伺候着,告了声罪,近里面去禀告道坚去了。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玄眀从里面出来,对李含光说道:
“玄静师兄请进,师父在里面静候。”
李含光随着玄眀进了九霄宫,道坚所居住的地方在九霄宫的一间偏殿。虽说司马